花辞将手伸进黑洞中,瞬间就被内部巨大的吸力吸入其间,卷到了风窝中,急转直下,被带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穴中,花辞落在地面时都没缓过神来,他感觉眼前还是昏天黑地的,脑子一片混沌,好像天上地下被来回抛了数百回似的。
“好疼呀……”
花辞揉了揉最想着地的额头,惋惜自己没在被卷入黑洞的瞬间变回原形,变成本体说不定就不会摔得这么痛了。
不过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几乎是天光火石间,哪可能反应那么快。他能及时把自己的肚子护住就应该值得庆幸了。
花辞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起身,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看来这回是真的达到忘思池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想等走过去之后自己要想喝几口,刚才在茶楼喝了那一小杯茶之后,他就滴水未进,这一天又没晒到太阳,叶子都有点打卷了。
他顺着水声发出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在百步之内就看到了石壁下的一方水池。这个石壁形状有些独特,像是一只巨型猛兽口中伸出的舌头,刚才听到的水声,便是从这舌头顶端的石缝中一滴滴流出,落在下方的水池中发出的滴答声。
这里就这么一个水池,大概茶馆老板说的忘思池就是这个了吧。
花辞摸索这石壁一点点爬到下面,脚接触到地面,刚要舒舒服服的喘口气,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铁链的响动,抬头看去花辞吓得往后猛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天呐,这水池上怎么还吊着个活人啊。
此人长发遮面,看不清面容,不过露出的一双手臂却是冰肌玉骨,像是风中劲竹,雪间长松,只是上面伤痕累累,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口,皮肉外翻着,有的像是鞭子抽的,有的像是刀划的,总之没一块好皮肉了。一身月白的衣衫也被鲜血染红,宛如盛开再冬日里的红梅花。
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花辞红了眼睛,伸长手臂想去触碰对方的身体。
“清作,清作……”
听到他的呼唤,吊在铁链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琉璃色的眼睛还是一样风清月朗,根本没有一丝经历过折磨后的痛苦和愠色。
清作看了他好久,像是确定这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后,轻声问:“花辞?”
“对!是花辞,我来救你了!”
欣喜一闪而过,清作瞬间皱紧了眉头,“走,快走……”
“来不及了东篱哥哥。”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花辞转头的瞬间,一个硕大的铁笼迎头扣下将他罩在其中。
花辞看向说话的男子,是撒谎精的声音,衣服也还是那身衣服,腰间别着一只白**箫,可是对方这次没有变成夜东篱的模样,脸上一道横疤贯穿右脸,但能看得出眉眼还很清秀,如果没被毁容应该也是个俊秀的青年。
不过毁容也不能因为嫉妒恩人长得好看就把他抓起来打成这样吧!
花辞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从笼子缝隙扔出去,“大坏蛋!谁是你哥哥,我才没你这么坏的弟弟!”
听到花辞的声音,对方明显一愣,脸上的表情都随之滞住,他将手伸进铁笼一把扯掉青铜鬼面,发现是花辞后表情可谓精彩至极。
他一把将面具甩在地上,“怎么是你!夜东篱呢?”
花辞锲而不舍的抓了一把土去砸他,“我哪知道!你快放了恩人,不然我让小蝙蝠们把你的血吸干!”
男子身上被花辞砸了一身的土也纹丝不动,看着眼前的一切,气急败坏的从怀里拿出一颗红色的水晶珠。
“亡灵破还在,夜东篱就一定在。”他转头看向铁链上的清作,露出一丝阴笑,“只要有你,他一定会主动现身,毕竟他最在乎的就是殿下你了。”
他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走向清作,“看来是我招待的还不够周到,哥哥觉得我礼数不够不肯现身呢。”
眼看他扬起鞭子就要落在清作身上,花辞赶紧大喊一声:“其实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夜东篱。”
这招果然奏效,男子停下手中的长鞭走到花辞面前,蹲下身握紧了铁笼的栏杆,“那他人呢?”
“他……他说自己身有不便,就拜托我下来救恩人。就在刚刚,你现在上去,说不定还能遇到他。”
男子将信将疑的看着花辞,又问:“那你说说他长什么样?”
花辞疑惑了,什么样?不就是撒谎精原来变幻的那张脸么,为何他还要问自己长什么样?
“他,他带着面具我不知道啊。”
花辞觉得还是这么回答保险一点,可没想到,男子哼笑一声,顿时变了脸色。
“你果然在撒谎。我原来变幻的那副面孔就是夜东篱的脸,但你明知道却没有说,是因为你怕我耍诈,但你若是真的见过他,便会十分肯定的答出来。你下来时根本没见过任何人,我说的没错吧?”
在花辞懊恼的表情中,男子拿着鞭子缓缓起身,花辞赶紧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这次被你抓到我肯定死定了,但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之前你总想把恩人骗到半泽荒,我以为你是对恩人有所觊觎,但现在我才发现,你觊觎的原来是夜东篱,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也要把夜东篱引出来,你对他到底有什么执念啊?”
男子一把拂开花辞的手,脸色不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