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这边局势刚要挽回,闹事的人刚刚控制住,如今这样的流言散步开来后,许多原本受到过顾深帮扶的人都做了缩头乌龟,纷纷辞掉了工作,也多有放弃开店的,致使顾深原以为可以尽快调整的局面又被打得七零八落。
顾深一贯知道人言可畏,只是墙倒众人推之时,他仍觉得些许愤懑和可笑。
第90章 见光
白辞慕接连数日都让人送了报纸去顾深家里,虽然报纸都被芍药藏了起来,而迟迟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他知道芍药藏在了哪儿,也能从他们的眼神中察觉出外头的动向。
以往芍药都是和长安出门买菜的,现如今屋里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顾深让人送来,迟迟还看到芍药从外头回来后便一身脏,他这样通透精明的人,怎会不知外头已经闹到了何种地步。
顾深近来也忙得抽不开身,迟迟每夜等他,有时候一等就是一夜,而他也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迟迟有时候坐在屋里看书,总是会想,如果当初忍住就好了。
若是没有公开这一切,想必顾深也不必经受这般的折磨。可是转念一想,就算自己和顾深藏着掖着,顾霆晔那边也早晚会找到证据公之于众。所以迟迟便觉得,自己来到他身边,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只是想归想,哪怕知道是错,迟迟也只能明知故犯。
迟迟在家里胡思乱想时,书房的电话响了。
迟迟本以为是顾深打来的,忙接了起来,脆脆得叫了一声,“顾深!”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愣了下,随后他的声音便冷了起来。
“顾将军这会儿正在一品香救火,怕是没空给你打电话了。”
迟迟眉头一皱,辨认出是白辞慕的声音,眼里方才亮起的光瞬间熄灭。
他紧紧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劳您自重,请不要打这部电话。”
迟迟的言语之间尽是厌恶和鄙夷,让白辞慕心中很是不舒服。
他笑了下,有些嘲讽,“迟迟,你难道还没有看清吗。”
“你们在一起,彼此都有数不清的麻烦。顾深已经快要难以应对了,而你也失去了自由,甚至连一品香都失去了,你们这样在一起,得到了什么?”
“我告诉你,除非你到我身边,否则我和顾深之间,只有他死我活。”
白辞慕的威胁并没有让迟迟动容,反倒让迟迟觉得可笑。
迟迟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白辞慕时,那种和蔼可亲好像也不是装出来的,怎么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了。
“白先生,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
“我在顾深身边也好,在你身边也罢,不都是只会给你们带去麻烦吗。你以为我到你身边了,外头的人就不会议论你我?”
“还是说,你从来没想过让我?”
迟迟的话让白辞慕突然愣住,他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似是内心的黑暗突然被抛到了光下,白辞慕觉得无处遁形。
没听到白辞慕的回答,迟迟便心下了然。
他摇了摇头,笑了出声。
“至少顾深从没想过要让我一直活在他身后,所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他身边。”
迟迟说着,顿了下,“还有,在我看来,你不是因为喜欢才想得到我。比起这个,你只是想赢罢了。”
“你要对付顾深也好,不对付他也好,我都不是你行动的理由。所以也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至少现在,我到死都不想和你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迟迟说完便撂下了电话,拿上衣架上挂着的大衣便跑下了楼,喊着张伯让他备车。
张伯见他要出门,眉头便皱了起来,“先生……这个时候出门……恐怕不太合适。”
迟迟满脑子都是顾深在一品香救火的事,他害怕顾深出事,也害怕一品香有什么事,何况赵姐也还在里头,迟迟心里放心不下,“张伯,你快去备车吧,让长安跟我一起去。”
芍药听到动静便从房里跑了出来,见迟迟要出门,她忙跑回屋拿上衣服要跟着去,却被迟迟给往回推。
芍药急了起来,闪身躲在长安后头,“少爷!你带我去吧!我在家也不安心啊!”
迟迟这回没惯着她,他脸色铁青,很是认真,“你在家里照顾张伯,家里没人不行。”
见芍药还要开口,迟迟便蹙眉咳了声,“不要再说了。”
“长安,你跟我走。”
长安应了声,拍了拍芍药的手,头一回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放心,我会保护好少爷的。”
迟迟到一品香时,一品香的大厅已经被烧了一部分去,整个大门都烧黑了,一品香的招牌也烧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点儿残灯还挂在楼上,看起来格外凄惨。
火势已经灭了,但还有阵阵浓烟冒出来,将一品香上空的天都给染成了灰色。看着一品香里的人相互搀扶着往外走,还有些穿着顾深卫队衣服的士兵正在做补救工作,迟迟心中五味杂陈。
一品香周围有许多人在看热闹,一个个脸上笑嘻嘻的,全无半点同情。迟迟看着那群人便觉得作呕,他没有下车,只是让司机下去问了问情况,得知顾深送赵姐等人去了医院,他便连忙往医院赶。
迟迟到医院时本想就这么直接下车,却被一旁的长安拉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