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教官,没剃!”杜予声铿锵有力地回答。
“为什么不剃?”
“因为不想!”
这话一出来,整个方阵一片哗然,秦救都看到了教官嘴角在抽搐。
“不想是吗!”教官瞪着杜予声说。
杜予声目光不移:“是!”杜予声的话太过掷地有声,让秦救险些笑出来。
“好,”教官素质非常过关,脸上的肌肉一点儿也没松,“那你怕累吗!”
“不怕!”杜予声依旧昂首挺胸。
“滚去跑五公里再站一小时军姿!坚持下来我就给你机会聊聊你头发的事儿!”教官一脚踹在杜予声的腰上,“起步——跑!”
杜予声没有半分拖拉,转身就开始跑。
“五公里啊,”王启河在秦救身边小声道,“中考一千米我命都快搭进去了。”
秦救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杜予声的头发上,在嘴角一点点地溢开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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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哧哼哧跑完五公里后,杜予声喘得像只狗一般站到他们班的方阵边站军姿,他看着教官带着七十号人走正步,教官犀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很快从队伍里拎出一个人,当杜予声以为自己要有同伴的时候,没想到教官是让那个人当领队排头。
杜予声差点气绝。
他偷偷侧过脸看向那个新排头,正巧那个新排头也往这边看了一眼,新排头看到杜予声在看自己,挑起嘴角笑了笑。
杜予声差点没喊出声——这不是那个给他一百块的哥们吗!
对方很快把目光收了回去,教官正好看过来看杜予声那一脸惊愕的模样吼了一嗓子:“站好!”
杜予声立马把头转回去,用余光偷看那个男生,都说除了光头之外,板寸是最考验人颜值的发型,别人剃了板寸就特别不像什么好东西,但薄薄的一层发根铺在那男生的头上就显得格外精神,配上一身利落的迷彩服,就算是用余光偷窥,都能感觉到那股逼人的英姿飒爽。
腿伸得直不说,停顿的动作也特别稳,加上面部线条硬朗又不太喜欢笑,引得队里的姑娘们一阵又一阵压抑的尖叫。
“不错!动作很漂亮!”教官很满意地看着他,“你叫什么?”
“报告教官,秦救。”声音沉稳,不浮不燥。
杜予声心里微微咂舌——这厮闷骚啊。
顶着太阳站完一小时军姿后,杜予声才被允许回到队列里,教官对着他上下打量一番:“有两把刷子,不过这么点儿训练量在我这儿可不够抵你头发,一会儿等全体训练完了,你再跑五公里?以后每天比别人多跑十公里,明白没有?”
杜予声带着满脸的汗点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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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五点半吹哨后一天的军训算是结束了,七点钟还有大二准备的迎新会,一群男生乌泱泱地挤回宿舍排队洗澡,他们学校住宿条件不好,但是有一点非常加分,就是宿舍里的独卫提供热水可以洗澡,但是热水器质量不怎么过关,水彻底暖起来要等好一会儿,不过冷下去的速度倒是很快。
秦救想尽量早一点好对付那难缠的莲蓬头,但是训练了一天的王启河和残了一样瘫在地上,他和南宫洋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给扶起来,所幸宿舍不远,等三个人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有最快的一批人洗好澡准备下楼吃饭了,秦救他们宿舍在四楼,他别过头看着快口吐白沫的王启河心中一片凄凉,他驮着王启河的一条胳膊困难地爬到二楼时,突然有一只修长的手探到他眼前来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
响指的清脆和几乎快贴到鼻尖的手指吓了秦救一跳,因为炎热和疲倦而有些昏沉的精神立马清醒起来,他猛地抬头,看到一个迎着他们仨下楼的身影速度很快地迈着长腿越过他的身侧,他跟着对方下楼的方向回过头,看到对方也回过头来,冲他骚包地挑眉一笑。
秦救的心脏狠跳了几下,等杜予声的笑容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秦帅,秦帅!”南宫洋几乎是惨叫着喊了他两声,“你咋不用力了?我快撑不住了啊!”
秦救连忙说了句不好意思,重新把王启河驮起来。
王启河和南宫洋都有些脱力,说休息会儿才去洗澡,让秦救先去洗,别管他们了。
“您体力是真的好。”王启河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南宫洋也跟着伸出手指呜啦啦地乱比划着:“还有不剪头发被教官罚的那位,你们说的那个流浪歌手,叫杜月笙的那个!”
“杜予声。”秦救一边把毛巾放进盆里一边纠正道。
“对对对,那个杜予声,”南宫洋说,“他也是个强者,比我们多跑十公里,结果还那么有劲儿,刚刚下楼的速度还能那么快,体力是有多好。”
秦救笑了一声没搭话。
等洗完澡吃过饭后也差不多七点了,迎新会的地点在二号体育馆旁边的操场上,虽说是迎新会,但其实就是学长学姐组织起来的茶话会,顺便可以撩撩学弟学妹,摆点儿前辈架子让新生们表演点儿节目什么的,简单,但是也挺愉快。
秦救到的时候一班人已经坐在绿草坪上了,聊天的聊天,拆零食的拆零食。
“秦救是吧?”秦救刚和王启河南宫洋坐下,就有一个擦着唇釉的女生过来搭讪,给他递了块饼干,笑意盈盈,“你正步走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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