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
“帅啊!”
“和最后一排的那个比呢?”
“风格不一样,不好比。”
杜予声听到最后两句不由心头一动——哟?咱们班有别的帅哥?
他装作无意地往后看了眼,但是距离有点远,老是扭着头往后看又很引人注目,所以他仅用余光扫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就重新转过头。
算了。杜予声把包放下来,心中暗搓搓地想——来日方长嘛。
###
人生处处充满了惊喜,秦救现在是明白了和那个马尾吉他手偶遇的那两次是为了什么了,就是为了暗示他你和他一定有某种不解之缘。
他们寝室三个人来的都挺早,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的绝佳位置,他坐中间,王启河和南宫洋宛若哼哈二将一般挤在他两边,享受着不属于他们的异性暧昧的目光。
离开班会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教室基本已经坐满了,只有第一排还空着几个位置,预备铃响了的时候秦救习惯性地把手机收起来抬头看黑板,结果看到前门走进来一个挺眼熟的人,最眼熟的还是他后脑勺那个小马尾,随着那人的步伐一跳一跳。
秦救眯起眼睛,眼珠子就定在那特别的马尾上不动了,看着对方从进门的一刹那开始,先是迷茫地看了会儿班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座位,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坐到了第一排。
秦救这下才毫不避讳地打量起对方的背影,肩膀不窄,从背面看也不怎么瘦,秦救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直到辅导员走了进来。
辅导员挺年轻看样子不到三十岁,应该是本校毕业的大学生,在别的地方读完研后又回来当老师,这一届是他的第一届学生,以至于他格外的兴奋,几乎是蹦着进来的。
“大家好,我叫廖宇恒,我是你们以后的辅导员和生活管家以及好哥们,大家不用拘束,可以直接喊我恒哥。”
班上哄笑一片。
廖宇恒把手往下微微一压:“不过我还是很严格的,随意旷课违反校规我绝对不轻饶,首先咱们先来点个名。”
廖宇恒把胳膊下夹着的花名册打开,按着顺序挨个报下来,秦救一手撑着下巴格外认真地听着辅导员点名,辅导员的点名刚起了个头,第一排的那个小马尾就把手举了起来。
“杜予声。”
“到。”
那小马尾把手举得老高,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哟,这名儿挺酷,上海滩,杜月笙啊,”廖宇恒看着他笑起来,很快注意到他脑后的那一撮头发,更乐了,“这头发更酷。”
“过奖。”杜予声把衣服下摆一扯,宛若大侠拂衣般,得瑟地扬起下巴。
班上又是一阵哄笑,秦救也跟着笑了起来,王启河盯着杜予声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哎,这不是那流浪歌手吗?”
“就是他啊?”南宫洋咂舌道,“酷啊。”
秦救双手环胸,装模做样地把头一点:“酷。”
第7章 旅行的意义(四)
正式开学后没几天就迎来了军训,军训的时间不长不短,一共十四天半个月,大学军训的这点儿运动量对于军三代秦救来说不痛不痒。
他十六岁那年跟着部队跑了一次越野,那一次他以为他自己再也回不去直接埋那儿了,还是人家正式军人把他扛回来的,他一回去就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秦医亲自照顾得他,那次也是秦救第一次看到秦医因为自己掉眼泪。
秦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一身深绿迷彩服,帅气又精神。
王启河正费力地套着自己XXXL的衣服,看着秦救那笔挺的身姿气得翻了个白眼:“卧槽,就是有人套麻袋都好看,你说气不气。”
南宫洋从镜子里瞥见绿不绿黑不黑的自己,长叹一声:“气。”
秦救把腰带系好,然后戴上帽子,戴帽子的时候秦救把头转过来问正嫉妒自己美貌的两个室友:“军训能留长发吗?”
“那肯定不能啊,”王启河说,“今天下午咱们学校大一男生统一剃头发,你不知道吗?”
“有这事儿?”秦救自己无所谓,但是他却好奇起那个叫杜予声的小马尾,会是个什么反应。
校内有一家理发店,每年最大的来源收入就是给大一新生剃头,一人十块钱,毫无技术性地那剪子把一颗颗毛茸茸的脑袋剃成板寸,进去是阳光大男孩,出来就成了劳改犯。
秦救排队的时候就在找杜予声的身影,结果等自己剃完头之后他都没看到杜予声的半个影子。
人呢?已经剃过了?
秦救走到门口又看了一圈,在一颗颗西兰花和猕猴桃里看晃了眼。
“嘿,别挡道。”他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秦救往旁边闪开:“抱歉。”
第二天军训的时候秦救才看到了杜予声,不是因为他刻意去找,而是因为杜予声实在是格格不入,因为所有人都成了板寸,只有他的脑袋上依旧茂密如初。
教官是个皮肤只比南宫洋白一点儿的人,几乎有一米九,看到杜予声的第一眼就瞪了他很久。
“你,”教官指了指杜予声,“出列!”
杜予声看样子散漫,但是军姿站得有鼻子有眼,腿一抬脚跟一转走到教官面前敬了个军礼。
“你头发怎么回事?”教官声音宛若洪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