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有白闻,也不必劳累李夏。
梁景湛一想,转过身子:“不必了,你先回去吧。”
李夏不好违背他的话,点头答应。
“傅侍中,走吧。”梁景湛回头等着他过来。
听见梁景湛要离开的话,萧魏升才后知后觉:“这么说,你有办法找到杀害小川侯的人了?”
也不好说。
看到萧魏升的又如霜雪凝结住的眉头,梁景湛话音一转:“总之言济不要担心就是了。”
傅晏宁也起身了,梁景湛与他便一道出了京兆府。
“傅侍中早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梁景湛兴致勃勃地转头笑望着他,“傅侍中与我真是心心相印啊。”
傅晏宁抬着头眺望着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目光也不知落在了哪里:“臣只是碰巧也有这个想法而已。”
“碰巧傅侍中也想着放他出去,让他疏于防备,再让人跟上去吗?”梁景湛仰着头望着屋檐上两只立在一起啾啾叫的小鸟,有深意地感叹着,“这世上碰巧的事可真多。”
傅晏宁被人戳破心思,脸面一下又僵住了,步子又快了很多,行走间连衣带都卷起了阵阵轻风。
“傅侍中这么急?又怕我去傅侍中府上做客?”梁景湛在后面看着他越走越快,像是身后有人追赶他。
尤其是在他说完话后,那脚步就更快了,不一会就与他拉了一大段距离。
不过他却没跟上傅晏宁,反而停在了原地。
因为他的身边刚落下一个戴着鬼面的人,是方才追上玄衣男子的白闻。
梁景湛收了笑,眼里一瞬恢复平静:“看到他最后停在哪里了吗?”
“看到了,是在……春风楼。”
“春风楼?”可不是年少轻狂时最喜欢去的地方么?
第60章
春风楼上站了几个脂粉香气的姑娘,笑意盈盈地朝着楼下经过的人挥着白手绢。
凡是经过春风楼的人,都被散发在外的浓郁芬芳吸引,或深深嗅上一口,享受着姑娘热烈的欢迎,之后满怀欣喜地走开,或直接摸着腰间钱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楼里的姑娘也都对此习以为常。
春风楼前,站着一个少年,面上明明没有笑,但总是副似笑非笑的轻佻风流模样,气质出尘,倒惹来楼里很多姑娘的目光。
楼上一个红衣姑娘指着下面的少年,对身旁的姑娘笑着说:“下面的那个公子看着倒是风雅明秀,许久未见过这般人物了。”
旁边的姑娘露出嫌弃鄙夷的眼神:“你傻了吧,底下那个是容王。出了名的风流,这你都不知道?”
红衣姑娘听了她的话又看了少年一会,拍了拍手掌恍然大悟:“噢,是他呀,这不是好久都没看见了吗?”
梁景湛迎着对他来说有些刺鼻的香气,还是走进了春风楼。
他前脚刚迈进去,在门口守着的老鸨眼尖,扶着他的胳膊迎了上来。
“哎呀,可终于把容王殿下盼来了。”老鸨扭着腰带着他往楼里面走。
老鸨身上带着更扑鼻的脂粉气息,梁景湛微蹙了一下眉头,倒是没躲避她的亲近。
只是这极度浓郁的脂粉气息,让他更怀念傅晏宁身上清甜的丁香花味了。
他没说话,眼睛只望着楼里。
老鸨还在掰着指头:“奴算了算,容王有整整一个月没来春风楼了,咱们那卿卿姑娘和慕慕姑娘都想殿下想得紧啊,日日吵着要见您。”
是想见我的银子吧。
不过他倒没说出口,反而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个身材瘦小,面相狡猾的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
殿下近来喜欢这种类型的了?
老鸨反应也快,拿着手里的手帕在梁景湛面前摇了好几下,脸上笑出了花,“只要殿下喜欢,咱们春风楼里啊,都会有!”
“什么叫都会有?”梁景湛身子退了退,躲避了快要戳到他眼睛的帕子,挑着眼尾问。
老鸨挤着眼睛却直接往楼上去:“殿下稍等,奴帮您去安排。”
梁景湛就知道她误会了,他哭笑不得,在后面解释:“……本王真的只是来找人,你安排什么啊?”
可老鸨已经噔噔晃着身子跑上楼了,完全没有听到他这一句。
天色晚了,一弯月亮挂在柳树枝头。
月光透过小窗偷偷潜入一间书房,书房的窗前,正坐着一个清冷若冰霜笼罩的人,月色在一身紫衣上平添了份寒意。
书桌边的人还在低头翻阅着书,白皙的手指刚翻过一页书,紧闭的门外就多了道声音。
“主子。”
是小书的声音。
“进来。”傅晏宁仍低头看着淡黄色书页上的文字。
小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薄信,到了书桌前:“主子,有人送来了信。”
傅晏宁目光依旧低着:“何人所送?”
“不知道,小书问过了,送来的那人也不答,只说是很重要。”
“很重要?”傅晏宁目光动了动,从书上转到了那封信上,“那就放这吧。”
小书放下后,便出去了。
傅晏宁看了一会桌上放得平整的信,嘴角抿了抿,目光最后还是回到了书上。
翻了几页后,傅晏宁的心神转到了信上,书里的文字也看不进去了,事实上,在小书走后,他眼里的书虽入了眼,却没进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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