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昌沉默不语,隐隐的嗅着茶香,再送到嘴边轻抿。
阿史那摩多:“如若镇北王府一蹶不振,萧元景也没有做为储君的资格,至于平都王嘛,眼下就有一个铲除他羽翼的好机会,如此一来,这皇子中,便没有人能与你荣平王一争了。”
萧元昌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桌上:“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阿史那摩多挑眉:“我要的是大梁的燕云十六州,对于地大物博的大梁来说,这区区十六州又非中原富庶之地,我不过是瞧着草原让我的子民居无定所,常年遭受风沙侵袭,有些不忍,想让他们过的安稳些罢了。”
萧元昌对上他那鹰般的双眸,有些质疑:“你要的……只是燕云十六州?”
阿史那摩多从怀中掏出了一纸契约摊开在了萧元昌的面前:“荣平王若是不信,可以立下契约,又契约为凭,如果我将来食言,大可以将这燕云十六州收回,我绝无怨言。”
萧元昌垂眸凝思,许久后才起身道:“我想想。”
阿史那摩多并未挽留,只是自顾自是收起那张契约,余光瞧着萧元昌带着玉绥心一起向门口走去:
“荣平王殿下若是考虑好了,不妨就去城西的广来客栈找我,我说的话一直作数。”
萧元昌在门前脚步一顿,最后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茶社,萧元昌带着玉绥心一道上了马车,他神色凝重,若有所思,直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他才侧眸看着身边的这位内美人:
“你也是北夷人?”
玉绥心颔首浅笑:“是。”
萧元昌:“就为了让我跟他之间牵线搭桥?”
玉绥心摇头:“不,我是因为爱你,不忍心你失去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我只想帮你,让你做储君,做皇帝,让你拥有大梁江山,让你开心快乐。”
萧元昌内心极其复杂,他垂首沉默不语,眸色愈发阴沉,旋即,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唬的他一把抓住握着匕首的人,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玉绥心:
“你做什么?”
玉绥心坚定道:“我知道你怀疑我,不妨,拿它将我杀了,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也不用答应他什么。”
萧元昌看着玉绥心坚定的双眸,终究还是将她的手腕推开了:“算了吧,还有什么能比我现在更糟,做不成储君,还失去了父皇的信任,若是将来萧元景坐上了皇帝,只怕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玉绥心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再说话,只是让萧元昌自己想明白一些事。
与此同时,萧元景与卫长恭也从大理寺回来了,虽然没有见到关在监牢中的荀若白,却从大理寺卿口中得知了这泄露假考题一事的全过程。
春闱第二日,在所有考生都领到了皇帝出的试题开始做文章时,却听到丙字监三号的一名考生嚎啕大哭,直说是上当受骗了。
当时巡考的荀若白带人前去安抚,让他勿扰其他考生作答,岂料他却抓着荀若白说他诓骗他,给错了他考题,导致他复习的内容南辕北辙,与今日的试题完全对不上号。
导致丙字监一片混乱,主考官与副主考为了安抚其他学子,便让人将荀若白与那扰乱考场的考生一并带进了后院。
然而出了一个泄露考题的案子,所以第二日的考试便暂停了,所有的考生都必须留在贡院检查。
可异常搜寻下来却是全无头绪,这荀若白也因为证据不足,最后回了家。
泄露考题一事当日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了,皇帝当即下旨让刑部协同大理寺查办此案。
当夜,便在那名考生的招供下,大理寺的官差便抓到了倒卖考题的人,甚至在卖考题那人的住所里找到了不少关于今年考题的售卖记录。
以及他与荀若白私相往来的一个书信,荀若白在信中说帮长平王开店话费不少,为了弥补亏空才打算倒卖试题,可因为试题都是皇帝亲自出的,实在不清楚,所以便让这人卖假考题赚取费用。
所以这大理寺才会在第二日一早,直接却庆国公府拿人。
只是这荀若白一直声称冤枉,即便是与那倒卖考题的贩子对峙,他依旧矢口否认,并且也解释不清楚为何那贩子的手中会有与他笔迹相似的书信。
大理寺卿道:“这倒卖真的考题,是泄露机密,不管是买题的还是卖题的,皆要受罚,毕竟作弊之风不可取。然而这贩卖假的考题,则是误人子弟,是骗取钱财之道,轻者充军流放,重则杀头。”
可大理寺卿也答应了萧元景,会仔细查证此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错放一个坏人。
书房里亮着灯,窗外的春雨也已经停了,卫长恭看着站在窗前凝思的萧元景,不由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既然这大理寺卿都说了,此事与你扯不上关系,便不要担心了。”
萧元景摇头:“不,大理寺卿我的信的,可我信不过其他人。”
卫长恭:“谁?”
萧元景脑子里灵光一现,侧首直视着卫长恭:“齐国侯。”
卫长恭有些不解:“为什么是他?”
萧元景:“从大理寺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想对付我,但又不明着将我与卖假考题一事联系在一起,而是做出诸多的线索,引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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