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姚良首先催眠了第三个容易在独处时见到的对象,瘦猴,在每次出去转转以后,他总能遇见带着陶宇槐的瘦猴,所以找到时机并不算特别困难。
然后姚良以想提问的名义,在杜哥和瘦猴的带领下,进入了那些导师休息的地方,一个装扮得特别像学校办公室的房间。那天他的运气不错,在那个屋子里仅有两个老师,于是姚良顺利地催眠了这些所谓的导师,也知道了更多关于组织的事情,并在其他人回来之前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内,他就再也没找到机会去催眠其他人,姚良也不气馁,而是沉默着等待机会,同样也将自己伪装好,争取有机会可以见到高层。
其他的新人依旧很危险,不过在催眠了两名导师之后,那些新加入的成员被洗脑的状况其实已经有所好转。
他下的命令很隐晦,那些导师也执行得很隐蔽,姚良非常小心,因为每次上课的时候,门外都有人监视,他们不仅看着新人、也监视着导师,如果在上课期间有什么不当言行,他催眠的棋子就废掉了。
但让那些人在培训的过程中减轻言语中的煽动力,适当地漏掉几个会让人产生认同的案例还是可以的。这样只是降低了他们讲课水准的举动并没有引起警惕,甚至在杜哥和瘦猴这两个人监视的时候,他催眠的那个导师还会讲起这个传销组织的缺点,和项目的漏洞,让已经沉浸的成员们找回一些理智。
姚良对此颇为满意,只是本来这样做已经减缓了新人加入的脚步,但却有两个新人主动找到了杜哥,说要打电话回去卖房投资。
杜哥当时没有回绝,但在催眠的影响下告诉了姚良这个消息,这让他有些犹豫。
今天是他找到的最好机会,在他催眠的四个人的担保下,姚良被塑造成一个被轻易洗脑、积极加入并缴纳了第一笔资金的“上进分子”,(这笔资金是他们四个人集体凑出来的钱),为了鼓励他,公司的老板、也就是这个窝点的负责人决定在下午的时候见他。
他不知道房间里有多少人,杜哥他们会帮忙将其他人控制在两个以内,避免出现透支和催眠不到位的情况发生,错过这一次,他的下次机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着中间会有怎样的变数。
但是,让他放着这两个新人不管,眼睁睁看着别人打电话回去说服自己的家人把房子卖了,他同样也做不到。哪怕他知道他们可能会失败,他们的家人不会同意一个电话就卖掉自己的房子,哪怕他也知道,这两个人可能只是找一个借口去通知他们的家属,并不是真正要卖房,可是姚良不能够去赌那个万一。
他犹豫了几分钟后就做出了选择,像催眠陶宇槐一样催眠了那两个新人,这样一来,如果他们是打算以此为借口打电话回家,那么不会有任何影响;如果他们是真心想要卖房,现在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的时候,姚良还是按照原计划去见了这个窝点的负责人,这一次他的运气同样不错,房间中只有负责人和他催眠过的四个人在场,姚良举起了手,他的动作没有一点停顿,也没有考虑一天内三次催眠的后果,径直在对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撑着说完催眠的内容,他就差点直接倒下,面如金纸,冷汗直冒,呼吸急促得好像下一刻会喘不上气来,大脑里有人不断用锥子在搅拌一样,休息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终于感觉到一丝好转。
他在能忍住疼痛行动之后就离开了负责人的房间,避免长久的停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头疼一直伴随着他,直到深夜都没有消失,但是也值得,这个窝点终于大致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也可以获取更多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
姚良开始在所有人的或疑惑或羡慕的目光中,光明正大跟着杜哥或者瘦猴,每天去见老板,时间也不断增加,在那里,他们可以有一个封闭的空间。当然,姚良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给组织带来了大笔资金,让那些早加入老人虽然羡慕,却没有更多猜测。
而那些钱,毫无疑问,是从他催眠的高层手中拿到的,用他们的钱来打通关卡,姚良甚至心安理得。
关上门后,确保了房间里没有增加监控,姚良就开始记录窝点负责人透露的组织信息。仅仅在这个小区内,像他居住的那个宿舍就有三十六个,这只是底层人员的住所,杜哥和他见过的那些业务经理这些骨干,则另有住处,而作为管理这四百人的总负责人,也不过是一个中层而已,像这样规模的窝点,至少还有几十个。
甚至于,这个老板也不是这个窝点的唯一负责人,暗中还有一个监管者,如果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个监管者会向上层报告,核实后,他的职位就会被撤下,就连老板本人都不知道这个监管者是谁。
姚良听到这件事后一惊,这个传销组织的规模比他想的还要大,成员也比他想象中还要谨慎。他开始回想过去的举动有没有哪里露出了破绽,会不会被那个所谓的监管者看见,已经打草惊蛇。
这时候,被他第二个催眠的杜哥默默举起手:“其实,我就是那个监管者。”
房间里的人都盯着他,他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从一开始就是被派过来的,还假装新人经历了一次入职培训,然后将改进建议统统发到上面,然后再由他们发回修改意见和批评,”杜哥对着老板歉疚地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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