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碧落不由得撤开身子,白了他一眼,“那其他呢?”
“其他啊,咳咳。”花和尚咳嗽起来,仰头摸着脖子不说话。
“你呀~钱伯那儿早备好了绍兴花雕。”
“嘿嘿。你要查的那个薛丁本名叫薛卯,他是西安人,早年追随的前吏部尚书高山彦。现在是刘福通义子,不过这小子——”
“别总卖关子。”
“还不是学你。这小子似乎不甘心只当个太监的干儿子,背地里瞒着刘福通做了不少事,野心大着呢。他为人善于隐忍,手段狠辣,根本不是韩业这种人比得上的。对了刘福通那个姬妾林采儿,也就是薛丁那个姘头,她呀确实是五凤门的人。不过因为杀了五凤门主为她招揽的夫婿后出逃,遇上了薛丁跟了他,这才又辗转成了刘福通姬妾。这女人似乎还不太清楚她的情郎真的是个披着人皮的狼。喏,这是薛丁那小子干的破事儿。”花和尚给了南宫碧落一个小布包。
“高山彦,前吏部侍郎。”南宫碧落接过布包收好,皱眉呢喃。
“怎么,你这么在意薛丁,要不要暗中把他,咔——”花和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南宫碧落摇头,嗔怪道:“戾气这么重。”
“嘿,忘了你是官差。”
“那,那些刺杀刘福通的人呢?”
“哦,你说被你打退的那些混蛮子啊,交给侠义堂的人带走了。那些个不知好歹的蠢货,还一边骂着你一边要找你拼个头破血流呢。我要是你,直接就给他们脑袋上开瓢,哪还费这个心。至于被刘福通带走的那些人,就只能阿弥陀佛啰。”
“唉~”南宫碧落叹了口气,“罢了,多谢你了大和尚。”
“是花和尚。你还和我客气。对了,你叫八秤斤、秋刀客、糖人张他们伪装在鸣玉坊那花巷子里干嘛?那巷子可不像和尚,是真花。”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查案。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去钱伯那里拿酒吧。”南宫碧落转了转佩剑就往巷子外走去。
她当然没说,留在那儿的不止酒,还有她的小纸条。
花和尚却一门心思问道:“诶?你不陪和尚喝酒啊?”
然而南宫碧落已经不见了身影,花和尚又摸了把那油腻腻乱糟糟的头发,飞身跃过了小巷子的墙,也离开了小巷子。
南宫碧落则转道去了顺天府。
第84章
顺天府衙。
南宫碧落去见了陈一刀。
这凶神恶煞的老捕头依旧没有给南宫碧落好脸色,“我听说你受压于刘福通,前晚还差点为那老太监陪葬?我说什么来着,一个女人不如趁早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还能平安渡过一生。”
“陈伯伯谁规定了女人一定要这样?”南宫碧落仍然笑脸以对,“我来找你谈谈案子的进展。”
陈一刀沉了一口气,“去捕房吧。”
二人一起来到捕房,捕房内就两三个捕快,其余全都出去巡街搜捕。陈虎连着好几天奔波,小身板更加消瘦,被陈一刀安排来留守捕房,看见南宫碧落进来,他立马就迎了上去。
“南宫姐、捕头。”
陈一刀见他那殷勤样,虎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向南宫碧落问道:“你说的案子进展是什么?”
南宫碧落和陈一刀一起坐到方桌旁,她将自己掌握的信息给陈一刀说明。陈一刀听了过后,一脸凝重,“凶手割取女尸是为了什么?”
南宫碧落摇了摇头,“收藏、炫耀、挑衅……不太清楚这个凶手是出于什么心理割取女尸那些部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对烟花女子有种莫名的执着,心理不正常,极端危险。”
“最近我们大肆搜捕鸣玉坊,凶手恐怕早就躲起来了,受害人的尸体是慢慢找出来了,可凶手连个苗头都没有。”陈一刀握紧了腰间捕刀。
“所以我想请陈伯伯将顺天府在鸣玉坊巡查的捕快减少。”
“你是想让凶手放松警惕?可就怕到时候会出什么闪失。”
“明面上撤了,暗里找人盯着,时间拖得越长,大肆巡查也只是浪费衙门人力。目前那间空置大屋仅是找出了血衣,仍然需要尽快找到凶手剥皮的现场,把节约下来的人手部署在这方面。”
“好吧,我把人调回来,我带一部分继续找红昭、徐倩,分一部分让都察院老张带着找剥皮现场。你不是善于分析罪犯行为进行描写,从而方便追捕罪犯吗?现在有没有粗略的影像?”
“从凶手掳人、刺麻药、剥皮的行为来看,是个惯犯且心思缜密,必定经常出入鸣玉坊,才能熟知那些姑娘的行为将之带走。从抛尸地点来看,并没有什么规律,如果被掳走的姑娘都是当晚毙命且没有经过储藏,那这个凶手的脚程不简单,即死即抛,还都不在同一个地方。从投掷人皮制品的位置来看,围绕着风月楼、飘香阁、迎春院形成了奇怪的花样,凶手做这些纸扎有目的,或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初步估计会武功、略懂一些工艺、善剔骨去皮且行为偏激,若与十五年前的案子有关,年纪不会低于三十岁,目前符合这些特点而且和案子相关的人物,有一个。”
“谁?”陈一刀瞪着虎目。
“屠夫朱大富。他虽然长相粗旷,谈吐粗鲁,其实心思细腻,善于观察,做活也一丝不苟,而且有狂病,发作起来行为不受控制。多年前曾拜师于定远,也就是十五年前剥皮填草案发生的地方,禁娼令下来后,他也经常出入鸣玉坊民宿,与流莺有纠葛。但——”南宫碧落相较陈一刀镇定许多,眉头不曾松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