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既然有怀疑,先把那屠夫抓来审问就是。”陈一刀暴脾气,当即拍桌起了身。
“陈伯伯!”南宫碧落叫住了陈一刀,“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没有真凭实据,贸然抓人也容易打草惊蛇,朱大富那儿我已经有了安排。不过我隐隐觉得朱大富——不是凶手。”
“为什么?”陈一刀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宫碧落。
南宫碧落却只是摇了摇头,拧着眉头说不出所以然来。
陈一刀眼珠一转,冷哼问道:“直觉?”
南宫碧落还是不说话,陈一刀便知自己多半猜对了,嗤笑道:“莫不是女人呢。这点上,你爹就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直觉。”
他坐了下来,看着南宫碧落,南宫碧落见他目光里面隐约有着关切,笑了起来,“陈伯伯说的是。”
“少来了。”陈一刀皱眉,刀疤狰狞,随后问道:“你既然已经在朱大富那里安排了人,接下来你又怎么打算?刘福通那里你是不是还要去应对?”
“我一会儿去那空置大宅再看看,至于刘福通那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一刀盯着从容的南宫碧落,重重沉气,“刘福通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行尸楼逃走的刺客说不定也会想除掉你,还有被刘福通抓去处死的那些江湖人,他们的血债说不定也会被算在你身上。你如果需要帮忙,我这里认识几个江湖上的老家伙倒也和你爹有些交情。”
“不用麻烦,我的武功,自保的自信还是有的。”
“我承认你武功好,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我最近沐休时可听见一个光头和尚和一个大刀疤在酒馆里说起你啊,他们模样很邪,武功都很高的样子。”
“刀疤和和尚?”南宫碧落呢喃,“在哪里看到的?”
“周记酒楼。我们捕快走南闯北,难免会招惹上是非,头都悬在裤腰带上。这些年你名声是闯出来了,但年轻气盛也惹了一屁股恩怨,不注意保不准哪天你南宫家就绝了后。”陈一刀看向留守在捕房的几个年轻人,“陈虎这几个小子恐怕也对捕快这行有什么误解,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一份差事,其实谁不是为了生存讨口饭。”
“是这个理。”南宫碧落笑着为自己倒了一口水,也瞄了眼陈虎他们。他们脸上全是稚嫩与不服气,但南宫碧落欣赏。
人来到世上,都是为了生存,可只要不是麻木,就会有一口气憋着,让人学会苟且的活着,到死才会咽下。
南宫碧落有野心抱负,并付诸实践。
“哼。”陈一刀冷哼了一声,心底却叹了口气。
南宫碧落为陈一刀也倒了杯水,“陈伯伯,我爹会保佑我的。”
“呵!鬼神最不可信。这个醒我已经提了,你怎么做随你吧。”陈一刀冷笑,沉思了一下,又道:“对了,你送来的那个周彬口舌很花啊,教训了一下,他也招了一些事。有件事我觉得需要注意一下,迎春院死的那个柳絮与人皮案似乎没有了关系,但她流连娼门的原因似乎不是爱慕虚荣,而是为了报仇。这个女人的死与刘福通有关,江湖上有人被煽动起来杀刘福通一事,也是这女人死后汹涌起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报仇?”
“嗯。听周彬交代好像是,但他也只是猜测,那王八羔子对柳絮还有感情却不干人事,他也算个嫌疑犯。”陈一刀满脸戾气,“你与刘福通命拴在一起,早点理清楚杀手杀他的纠葛,你也好脱身。鸣玉坊那些妓院真的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好,多谢陈伯伯提醒。”南宫碧落起身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我也该去那所空置大宅了。”
“把陈虎他们三个带上。”
陈虎三人立马来了劲儿,眼巴巴地看着南宫碧落。南宫碧落瞥了一眼他们和陈一刀,笑着点了头,“好~反正手边也差人差遣。”
陈一刀看着南宫碧落带着三个人离开,静静注视了一会儿,他掂了掂自己那把沉重的捕刀,也立即起身出了捕房。
刘府对面,空置大宅。
南宫碧落进了宅子,宅子里荒草丛生,但屋子整体还是完好,空置有些可惜了,里面家具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有些地方铺着干草。
南宫碧落四处查看着,陈虎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走到后院,陈虎指着院角,道:“这宅子久置,早前便宜了一些乞丐和流浪汉,那狗洞就是他们进出的地方。不过这片区多是富人居住,时常会让顺天府帮忙驱赶这些臭烘烘的无家人,他们早就迁了地方,这宅子也就更荒僻。”
“那些血衣是怎么发现的?”
另一小捕快接道:“是从乞儿衣服堆里发现的,就是那些干草床底下。还有些乱七八糟捡来的东西,一并都带回衙门留证了。”
陈虎接着道:“乞丐身无一物,都是靠捡东西过活,他们衣不蔽体,冷起来连死人身上的衣服都扒,几件血衣又算得了什么。”他神情有些低落,与他乞丐的出身有关。
“这么说这里除了找到了血衣,并没有其他线索,乞丐居无定所,群居过活,根本无从得知这些血衣是谁找来,从何处找来。”南宫碧落皱了眉。
三个小捕快不由得低下了头。
南宫碧落见状,笑道:“别垂头丧气,找到血衣也算线索,要是遇到些阻碍就丧失斗志,天底下不都是悬案了。走吧,和我再去第三具尸体发现地点查探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