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起梳子打量,就听到有人在喊:“南宫捕头!”
南宫碧落抬头一看,就看到曹家小姐曹雨安走了过来。
今天的曹家小姐一身青衣,端庄又大方,只不过步子稍显急了一点,丫头都是小碎步疾走才跟上。
来到南宫碧落面前,曹家小姐眸心潋滟,浸满了欢喜。她看了一眼南宫碧落手中的梳子,问道:“你这是查案,还是巡街?”
南宫碧落将梳子放下,笑道:“我这是借着巡街之便闲逛,曹小姐上街采买?”
曹雨安被女捕那‘假公济私’的神态逗乐,呵呵一笑道:“我是去米铺查账,也顺便逛一逛。最近衙门不忙了吗?”
“忙不忙都还好,三班十六房捕快都有班头带,现在不是我轮值。我看这摊位上东西挺齐全,就想挑一挑有没有中意的。”
曹雨安扫了一眼摊位,仰头看着女捕,“这样啊,不介意我一起吧?”
“曹小姐请便。”南宫碧落让开了个身位,就把目光又放在了小摊上。
女捕挑选着心仪的玩意儿,曹雨安却不动声色打量留心着女捕的一举一动,着公服的南宫碧落真是英姿飒爽,每一次她伸展长臂两人之间的距离因此而拉近的时候,曹雨安都能感觉到心跳加快,这种感觉让她无措又欲罢不能。想一直看见她,想再靠近一点点,又有些胆怯,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发现。
正当曹雨安为自己的小心思羞恼纠结之际,却不想手腕上一热,她低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张合的蛇瞳,吓得她手一扬惊叫起来:“蛇!”
南宫碧落一把拉住了曹雨安手腕,稳住了她身形,“曹小姐别怕。”说话间顺道还把缠住曹雨安的血三更扯了下来,“你这色胚!”
曹雨安惊魂未定地看着南宫碧落手里的血三更,刚意识到南宫碧落拉着她的手,南宫碧落却已然松开,女捕眼神往人群里一瞥,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看得曹雨安一愣神。
“吓着曹小姐了,改日再向你道歉,现在我去把这长虫处理了,告辞。”南宫碧落说完留下银子拿起白玉梳就走入了人群匆匆离去。
曹雨安望着她消失在人群里,幽幽叹息,她的丫环问道:“小姐,你叹什么气?”
“还想邀她一起参加灯会,却又错过了。走吧,回去。”
南宫碧落当然不知道曹家小姐的心思,她带着血三更一路招摇,只为了把一个人引出来,现在这个人已经出现,她当然不会停留。
谬空在人群里一脸阴沉地尾随着前头的女捕,一心关心着血三更的安危,当他留心到越走人越少的时候,立即明白南宫碧落是有意引他跟踪。不容他犹疑,前头的南宫碧落一溜烟闪入拐角,不见了人影,他赶忙跟上去。刚过拐角,纵然已经有心理准备,毒煞掌打中了南宫碧落,却还是被南宫碧落点中了穴道。
南宫碧落揉了揉肩胛附近,“还真狠啊,还好有金蚕甲。”她看了一眼动弹不得且满面杀意的谬空,笑道:“说了我这个人记仇,你再瞪说不定我会动用私刑,不过看在你是前辈,私刑就算了。”
她拿出了一个黑布袋,一下子套住了谬空的光头,又拿出牛筋绳将谬空绑了个严实,就吹了个口哨从巷子里唤出来个乞丐,她在乞丐耳朵边说了几句,乞丐就像扛麻袋一样把谬空扛起来,沿着偏僻巷子没影了。
南宫碧落这时又将张着血口的血三更掐起来,正对着它威胁道:“老实点,你也不想你这光头主子有事吧。我这里有封信,你把它带到你主子的主子那里,我就不对谬空用刑,懂?”
南宫碧落将一个小竹筒绑在血三更身上,血三更示威地对南宫碧落吐了信子,却没有喷毒液伤她,南宫碧落将血三更放在了地上,看着它沿着墙角很快没了影子,一点都不担心它身上的信会丢失。
信上只有一句话:谬空在我手上,南郊茶棚。
南宫碧落又吹了一个口哨,一阵很轻的马蹄声传来,惊帆慢悠悠从巷子里出现在南宫碧落面前,南宫碧落摸了摸它的鬃毛,翻身而上,打马而去。
南郊茶棚。
这是南来北往的小道边上的一个简陋茶棚,自打有了官道后经过这里的人就少了很多,大中午的太阳晒得慌就更没有什么人了。
惊帆躲在路旁树荫下吃草,它的主子坐在凉棚里点了一壶茶。
南宫碧落喝了两杯茶后,她要等的人才出现在小道上。来人进了茶棚,坐到了她正对面,这人既没穿黑衣也没带面纱,是个长相平平的中年灰衣男子,体型偏瘦,目光如炬。
“南宫碧落。”来人开口是女声,随即就变成了男人的声音:“你抓走谬空,引我来这里,是何用意?”
“前辈的易容还真是厉害,好久不见竟然不以真面目示人。”南宫碧落倒很是镇定,她的朋友里也有善口技之人,男女老少切换自如,鸟叫兽鸣惟妙惟肖。这魅姬既然千面,这声音模仿当然也难不倒她,南宫碧落为‘魅姬’倒了一杯茶。
“请前辈你来无非是想做个交易。”
“交易?”魅姬瞥了一眼茶,未动。“有话直说。”
“想用谬空换取龙继几日性命。”
“无论是龙继还是谬空都不足以让我手下留情,这宗买卖,不行。”
南宫碧落皱了眉头,“行尸楼想要除掉龙继无非是担心秘密外泄,可说实话龙继这种排位的杀手又能有多了解行尸楼的底?相较他而言,谬空就不一样了,他现在在我手上,即便他对前辈忠心耿耿,死而后已,我也有办法让他求死不能,慢慢套出话来。用不对谬空下手换龙继两日性命,两日后我当奉上龙继人头,这笔买卖,前辈只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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