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背影,冉雪的目光再次转到木地板上的一抹鲜红,眼底的笑意不觉更深。
孟秋成一脚踢开房门,裕儿惊的站起。
“打盆热水,关门!”
裕儿楞了好一会儿,听到锦汐幽幽说了一句,“照他的话去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打来了热水,将门窗都紧紧关上。
将人放到了床上,孟秋成又让裕儿找了根银针,“去门外守着!”
裕儿没有动,眼底全是担忧。
孟秋成又说了一遍,“冉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万一她再折返,看到你受伤,这事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锦汐对着裕儿点点头,裕儿这才出去门外守候着。
孟秋成将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片刻,然后将热水中的毛巾拧干,给锦汐擦了擦头上细汗。
因失血过多,床上人的脸色泛白,却也因为这苍白多了几分病态美感,让人不忍触碰。只怕一触碰都会伤了这人。
孟秋成看着看着,目光不由盯在了锦汐胸口起伏之处。锦汐的脸色涨红,心中气恼,抬手就是一巴掌。
“狗官!”
孟秋成摸摸脸,并未生气,“恩,那狗官我是不是应该让人来抓了你?”
“你敢!”
“呵,我为什么不敢!你都这幅模样了,还想威胁我不成?你今晚的动静这么大,已经惊动了庸王了。”
锦汐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你是庸王的人?”
孟秋成摇头轻笑,“那巷子幽静,附近没有什么富贵人家,不值得你这样冒险。倒是庸王府离得很近,也只有庸王的家将会那么快追来。你得罪的人,来头不小啊!
你说,我要是把你交出去,肯定能得到不少封赏。说不定庸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我还能加官进爵呢!
恩,这样想来,还是把你交出去的好!”
锦汐气恼的又要抬手,被孟秋成一把抓住。
“这皮肤真是宛如银雪,细腻滑嫩。啧啧啧,本官现在又有些不舍得了。反正你现在已经这般模样了,呵呵,本官想做什么都可以!”
孟秋成看着锦汐那双气红的眼睛,拿着毛巾就塞进她嘴里。
“这样,你就是想喊也没有人听得见!”
锦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眸,美眸上隐隐多些水汽。她发誓,只要她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一定会杀了这狗官。
孟秋成大抵也能猜到她心中想些什么,可她仍旧将她的外衣带子解开,雪白的内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孟秋成拿出剪刀,将内衫剪开,伤口在亵衣之上,锁骨之下。血色已经暗黑,显然那伤人的兵刃上都淬了毒。
一个堂堂王爷,家将兵器上面都带着毒,呵,孟秋成冷笑。看来早有防备了。她甚至有些同情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的身边尽都是些豺狼虎豹,想要掌权,真是难如登天。
孟秋成拿着发烫的银针在锦汐伤口处划了个十字,疼痛在所难免,可床上那人咬着毛巾,竟一声不吭。
孟秋成按住她受伤的地方,张嘴就贴了上去,将那毒血一点一点吸了出来。
好在中毒的时间不长,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孟秋成拿掉锦汐含在嘴里的毛巾,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笑看着床上的人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既然看了你的身子,倒是愿意负责的。你要是同意,明日本官娶你过门如何!”
锦汐两手紧紧捏着被角,眼泪从脸颊滑落。她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的狗官所救。若是有一天大仇得报,她一定会先杀了这狗官,再自杀以示清白。
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死!
正因为不能死,这耻辱就像一把刀,狠狠刺在她心口上。让她痛不欲生!
她唇瓣发白,咬牙道了一句,“我不会感激你救了我!”
“恩,我也不指望你感激我。难不成你还真想要以身相许?”孟秋成坐到床边盯着床上人那般痛苦的模样,心下也有些不忍。
她拿着被她剪破的内衫还有外衣,丢在了铜盆之中,将蜡烛在上面点燃。火光映着她的脸,更加阴柔。
“这些天别抛头露面,别让人发现你受了伤。尤其是冉雪!”
说到这里,孟秋成稍稍皱眉,或许那个女人已经发觉了。
她转头看着锦汐,“欸,你为什么要去刺杀庸王?”
锦汐闭目不看她,也不愿与她说话。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可庸王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凶,背后的主使人才是真正凶手。对了,梁王那边你也别指望了,如果你想查出永乐寺大火的原因,只能从皇上下手。
还有,给你消息的那个人,未必就是好人,现在恐怕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孟秋成拉过被子替她盖好,伸手在被子上面轻轻拍了拍,“小美人儿,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锦汐美眸射出寒人冷光,孟秋成只笑道,“冉雪就比你聪明的多,你不想让她怀疑,这几日还是与我演演戏的好!”
出了门,裕儿急忙进去照看。
孟秋成关上门,抬眼看着二楼另外的尽头处。房里有烛光亮着,她嘴角浮上轻笑。看来这烟雨楼里,真是藏龙卧虎。
难怪她无法将那个狐狸一样精明的女人收为已用,原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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