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直起身子,闻言便道:“何事?”
声音冰冷吓连城一颤,他怪自己没骨气,被一个女人吓到了,他笑道:“这里不安全,我给你带了条狗来看门,还有只野猫,是在路边捡的,我想带回去的,又怕不方便,就放你这里养几天。猫不大,您看行吗?”
屋内没有声音,门是开的,连城大着胆子向里头看了一眼,喊道:“您同意了吗?”
“你放在门口。”
片刻后里面才传来一句话,连城觉得里面神秘莫测,观昨夜那个样子,里面的女人好像眼睛不好。这个时候外面没人,他探了探头,道:“姐姐可要我帮忙什么的?”
陆莳听着这句姐姐蹙眉,道:“不用。”
吓得连城缩回了脑袋,手中拎着后颈的猫就从手中逃走了,一溜烟就跑到屋里去了,不见影子了。他忙喊道:“猫、猫进去了。”
他一少年,也不敢往人家姑娘的房间里跑,就只能干站着门口,他唤两声,猫没睬他。
猫在军营里吃百人饭长大的,野性足得和军人一样,现在军营里知道他们养猫后,直接训了,下次再看到一人二十军棍。
连城实在是没地养,想起这处来就给送了过来,顺带送只狗来看门。
猫有些胖,军营里的士兵都会喂它饭吃,久而久之就胖得不像话,它一屁股地坐在陆莳面前。军营里都是男人,它初见女子,有些奇怪。
外面的连城一直给它吹口哨,它就当作没有听见,走到陆莳面前,下意识用爪子蹭蹭她的裙摆。
陆莳有所感应,她处于黑暗中便蹲下来想去抓住猫。猫比人敏捷,见陆莳手伸过来,丝毫没客气地一爪子拍了过去。
野猫劲头足,陆莳感觉手背一阵火辣辣地疼,似乎是被抓伤了,她茫然后退,纵是疼,也未曾开口,一人忍着。
连城在外面干着急,想进去又怕殿下回来扒了他的皮,他着急的时候,楚染回来了。
手中照旧拎着食盒。
给谁的,不用连城去想,他干笑两声,指着屋内说:“阿姐,屋内有只猫,我不敢进去打扰姐姐,您给我揪出来?”
一声阿姐,就说明他惹祸了。楚染心中狐疑,进屋后将食盒放在木桌上,连城屁颠地跟了进去,吹了一声口哨唤猫。
猫没有理他。
楚染向屋内走去,陆莳站在那里,身子靠着柱子,阖眸而思,未曾言语。她走过去,凝视她淡漠的神色,道:“我带了这里的特色美食,牛肉汤,你要喝吗?还有烤饼。”
她恩怨分明,陆莳给她帮了大忙,她自然不会再去欺负人家。
陆莳听到声音后,唇角抿了抿,眉心拧得很深,她心中一片纠缠,想起楚染对她的反感,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只道:“我不知如何走。”
一语双关。
楚染没在意这句话,却看见她抬起的手又放下,她唇角苍白。楚染不知怎地了,她明明没有欺负她,怎地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道:“我走时你怎地不说,在这里傻站半个时辰。”
这语气就像是在训太子一样,陆莳对这个口吻很熟悉,前世里她对太子就是这样,关心又恼恨。她握着楚染的手,手背上火辣感散去不少。
楚染于她,或许是一剂良药。
有了楚染的引路后,陆莳坐在桌旁,连城还在屋里找猫,他弯着身子去角落里找。
楚染将汤从食盒里断出来,道:“我让他们去了膻味,味道很淡,你试试,还有这个烤饼也是不错,你尝尝,我吃过,觉得还可。”
一件小事让楚染对陆莳的厌恶放下,她没有像方才那样将东西放在桌上就不管,这次将烤饼放到她的手里。
抬起她的手时才看到手背上的抓痕,陆相的肌肤很白,五指纤细,手背上的抓痕鲜红,深处都渗出了血迹,她下意识紧张道:“你这手怎么了?”
昨夜是烧伤还没好,又添一伤,完好的手又跟着伤了。
楚染生气地看着连城,想而未想就骂道:“谁让你将猫拿来这里,她看不见,你不知道吗?”
连城弯着腰刚把猫给逮住了,猛地被骂,吓得手中一哆嗦,猫又跑了。
且冲着陆莳奔来了。
楚染眼疾手快地拉着陆莳起来,看着那只猫从方才陆莳的座位上跳到桌上,一巴掌打翻了牛肉汤,还摇着尾巴去攀食盒。
“真是个祖宗。”连城大喊一声,忙抱走了食盒,猫扑空,跳到了桌下,一溜烟又不见了,气得他抓头:“不管你了。”
楚染怒道:“回去挨二十军棍去,告诉侯爷,让他打。”她分不清是为何而生气,或许是对连城做事的失望,之前夸他懂事,现在又惹出事来。
还伤了陆莳。
陆莳神色如故,好似方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手腕被楚染紧紧握着,她似是闻到一股药味,很浅很淡,是之前身上遗留的,还未曾散尽。
只有两人凑近了,才闻得到。
楚染与她靠得很近,训连城时吐出的呼吸都打在她的耳畔,她不大适应,眼睫颤动,耳朵上的酥麻感让她想要推开楚染。
她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微微挣开楚染。
楚染没有多想,她对前世里的记忆感觉很渺茫,对陆莳的感觉就是利用。利用完以后就是和离,根本不知是否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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