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虽看过原文,但不晓得云明月有没有设定过风家和厉鬼皇的副线剧情。如果有,她或许可以尽早安排稳妥的办法,把控制藏魅的罪魁祸首、蛰伏在她魂体内的厉鬼皇剥离出来。
吞噬生魂的厉鬼被驱散后,空气中的血腥气反而浓郁起来。云明月离窗最近,呼吸时毫无防备地吸了一大口,顿感一股热辣辣的气息往下走,隐约要调动起蛰伏在体内的血气。
慌得她赶紧关窗远离,捂牢鼻子直皱眉。
这厉鬼死的也太不安生了,好难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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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覃樱樱一脸疲倦地领着周以沫回来。
“居然哭诉了整整两个小时,我的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给哭肿眼睛的周以沫烧了一包鬼用纸巾,覃樱樱瘫倒在沙发上,灯也不开,嘴里小声嘀咕,不晓得在向谁诉苦。
嘀咕完,她却恶声恶气地提高了声音,朝周以沫保证:“明天我就去向风暮蝉问个清楚,如果你跟你室友集体失踪和死亡的事情跟她有关,我就是不开灵异工作室,也要向风家讨个说法!决不能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枉死!”
感动得周以沫含着眼泪连连点头。
此时的客厅里只有云明月一只猫,蜷缩在沙发上,半睡半醒地打瞌睡。覃樱樱的声音震得她喵躯一抖,瞌睡虫全被吓跑,睁眼就直起身来,迷迷糊糊地转过脸:“大小姐你回来了?”
云明月的猫身太小,毛色又几乎和浅色的沙发混在一起,没打灯根本看不清她。
“怎么只有你在这?”没感觉到藏魅和沈酌的气息,覃樱樱轻咦一声。
云明月跃下沙发化成人形,打开灯后,从储物玉佩里取出一张法阵图,递给覃樱樱,“你家阿飘跟我家主上去你卧室做准备了,做那个啥……取出多余阴气的准备。”
“取阴气?!”然而覃樱樱没接法阵图,先瞪大了眼,“她想怎么取?”
云明月点头:“你给藏魅渡的阴气太多,现在她已经可以让附近的一只厉鬼现形了。为了防止意外,必须要为她压制这些阴气,至于怎么取……”
不等她说完,覃樱樱扭头走向自己的卧室,推门进去,发现藏魅正背对自己盘膝坐在床上,上身衣物已除尽。
沈酌则端坐在藏魅对面,手中握着一支笔,一笔一划在藏魅身上写画着什么。
覃樱樱站在门口,黑着脸等了片刻,直等到沈酌收笔看向自己,才大步走到床旁,憋着一腔怒意,客客气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医生,有什么事明早再说,请你马上从我家出去。”
……
听406室的关门声从身后响起,云明月伏在沈酌怀里,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我真的正确传达了你的话,鬼才知道她俩渡取阴气,真的是要做那种事情啊!”
沈酌刚被误会成轻薄藏魅的人,这时声音里带着凉意:“哪种事情?”
“就是、就是跟补魔差不多的事呗……”云明月心虚地压低声音,“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藏魅和覃樱樱明明没法互相触碰,为什么覃樱樱能用那种办法给她渡阴气?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想跟她在这个话题上深究,沈酌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走回三楼。
“今日该打听的都打听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先睡觉去,明早再来拜访她们。”
“那、那这一楼道的鬼……啊不,生魂,不用管吗?”云明月一转头,就看到楼道里挤满了云团似的生魂。
“不用,虽没取出那些阴气,压制阴气的咒,我已给藏魅施下了。”沈酌拉着她,很是自然地从生魂堆中央穿过,“这些生魂,因极强的阴气而现形,阴气一淡,自然也就无法被寻常人或动物发现。”
话虽这么说,但发现一个面容看不真切的男魂正色眯眯地盯着沈酌看,云明月只觉一阵恶寒,恨不得马上去踹那男魂一脚。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他们不去投胎吗?”
“你设定中的S市,本就是人、妖、鬼三族共存。”将她的小表情收入眼中,沈酌淡淡而笑,袖一翻,一道隐身屏障就将她和云明月罩在当中,“人死后变成鬼,却仍能在阳世继续生活。若地府鬼口拥挤,阴差便不常来勾魂,而厉鬼与恶鬼,也有像覃樱樱那样的捉鬼师对付。”
云明月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猫耳,“也是哦……看来我对自己创造的世界观一点也不熟悉,好像只顾着管剧情方面的事情了。”
“无妨,若是满眼只顾着完成任务,你这趟穿书,并不值。”沈酌却微微一笑,拉着她穿过走廊,开锁入室,回到落脚的小窝内。
云明月赶忙跟上去,谁知走得太急,肩膀撞到了门框上,恰好还是今天被风暮蝉的自行车撞到的部位,当即惨叫一声,不由得松了抱紧沈酌的手,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声惨叫也吓了沈酌一跳,低头见云明月蹲在地上,捂着右肩,牙关紧咬。
慌得沈酌将她一把打横抱起,鞋也不换就直奔卧室。云明月靠在她胳膊上哼唧了一阵子,等到被剥了鞋袜躺到床上,才指向自己右肩,忍痛解释:“我忘了上午才被风暮蝉撞过……”
沈酌哑然失笑。
这也能忘么?
不过话说回来,她倒也忘记帮这只蠢喵处理伤了。
半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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