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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宫妃的话就像带了个头,十几位没有子嗣的妃嫔也跟着跪下,哭海连天的求她,这哭声要比对着先帝时不知真诚多少。季听看着这些花一样的小姑娘,忍不住一声叹息,正要说些什么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mdash;mdash;
    先帝尸骨未寒,你们便这样逼迫太后,究竟意欲何为?rdquo;
    众人一个激灵,当申屠川迈过门槛走进来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季听看向他,眼中满是不忍,申屠川沉默一瞬,淡淡道:先帝崩逝时并未留下要尔等殉葬的只言片语,只提过要你们去灵山寺带发修行,为他老人家祈福,你们这都不愿?rdquo;
    嫔妃们都愣住了,有脑子活泛的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当即叩谢季听,其余人也跟着道谢。
    申屠川扫了季听一眼,一本正经的开口:新帝回宫了,娘娘随我来吧。rdquo;
    hellip;hellip;好。rdquo;季听急忙跟着往外走去。
    两个人都绷着脸,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没人的小路上,季听才偷偷牵住了申屠川的袖子。申屠川顿了一下,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带发修行也好可怜啊,她们那么年轻,家世容貌都不错,本来可以有个大好人生的。rdquo;季听叹息一声。
    申屠川握紧了她的手:你想让她们留在宫里?rdquo;
    留在宫里也是磋磨人生,但至少比带发修行要过得好一些。rdquo;季听抿唇。
    申屠川淡淡道:可我不想让她们留下。rdquo;
    季听蹙眉看向他,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太碍眼了,新帝年岁还小,要过上几年才开始选妃,她们一走,后宫便只有我们两个了,不好吗?rdquo;
    好是挺好的,就是hellip;hellip;rdquo;
    申屠川打断她的话:带发修行只是一个借口,我会暗示她们家中,找机会便以假死脱身,让她们各自再寻前途。rdquo;
    还能这样吗?rdquo;季听打起精神。
    申屠川扫她一眼:怎么,动心思了?rdquo;
    hellip;hellip;你真是。rdquo;季听哭笑不得,瞄一眼周围没什么人,当即掐了他的手心一下。
    申屠川的唇角勾起:我这几日会非常忙,恐怕顾不上你,你随心就是,不必太在意旁人眼光。rdquo;
    季听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再去守灵的意思,但这样势必会给他造成一些麻烦,因为她只是随口应下,并不打算真的如此肆意妄为。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东宫,季听盯着眼前的大门,突然有些紧张的停了下来。
    申屠川奇怪的看她一眼:怎么不进去?rdquo;
    我有点怕hellip;hellip;rdquo;想想她也不过十七岁,竟然有了个六岁的儿子。
    申屠川安慰:不必担心,九皇子很好相与。rdquo;
    真的吗?可我觉得他不会喜欢我。rdquo;没有谁会喜欢突然冒出来的娘吧,更何况她和申屠川对于新帝来说,都是能对皇位造成威胁的人。
    申屠川沉默一瞬:新帝乃是宫女所生,自幼养在宫外,被那些奴才苛责虐待,若不是你接他入宫,恐怕他连活命都十分艰难。rdquo;
    这样啊hellip;hellip;rdquo;季听有些怔愣。
    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暖意:所以不必担心,他虽然从未见过你,但心里对你却是感激的,我看人向来精准,新帝不会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rdquo;
    听到申屠川这么说,季听总算是放下心来,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往院里走,没走多久便看到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此时正坐在院里石凳上读书。
    小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的瞬间与季听对视,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季听讪笑着开口:皇、皇儿。rdquo;
    小朋友有些羞涩,脸上竟有她的三分影子:母后。rdquo;
    hellip;hellip;
    与新帝的相处,和谐到远超季听想象,等她从东宫回来时,心里是万分不舍的,于是翌日一早就跑去了,lsquo;母子rsquo;俩的感情突飞猛进。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前朝逐渐趋于稳定,先帝在大殿内放置七日后,终于还剩下最后一个夜晚。
    按照规矩,这天晚上所有嫔妃都要在大殿里守着,季听也不能例外。晚膳时间一过,她便一身素衣的过去了,往自己的位置上一跪,连号丧都懒得号了。
    一直跪到深夜,两条腿感觉都木了,季听觉得如果真这么坚持到明天,她铁定得几天都不能走路,再看殿内其他妃嫔,比她的状态更差,有几个眼看着这几日瘦了下去。她叹息一声,决定做回好人:本宫与先帝伉俪情深,如今先帝驾崩,本宫心中哀痛,想独自与先帝说会儿话,你们若是无事,便先退下吧。rdquo;
    是。rdquo;众妃嫔应声,各宫奴才忙去扶人,七扭八歪的离开了。
    季听等他们一走,立刻将剩下的宫人也斥退了,确定大殿之上就她和一个死人后,顿时放松下来,随意的倚着柱子坐在地上,按着自己疼得没有知觉的膝盖。
    就这她还在膝盖上绑了软垫,若是没有那东西,她说不定腿都要废了。季听叹了声气,感觉腿渐渐恢复知觉后,便没有再揉了,懒倦的看向正上方的棺木,总算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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