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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也不过是一个虚名,克鲁夫从来都在帝国军政权力中心之外,在这个大帝刚刚回宫、政务繁忙分身乏术的时刻,大帝不去召见那些位高权重的心腹大臣们,竟然浪费宝贵的时间召见他这个花瓶rdquo;,这实在不能不让他惶恐。
    侍卫长阁下。rdquo;
    走在华美幽长的帝宫走廊里,克鲁夫心中担忧更重,他快走几步,忍不住向安提利小声打探:阁下,陛下宣见我,是有什么要事吩咐?rdquo;
    安提利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一点复杂。
    克鲁夫当即心里就是一咯噔。
    难道是他上一次收受罗尔伯爵的贿赂太明显了,还是与瓦西侯爵一起暗中投资的那家大冶金场被哪个眼红的小人捅到陛下那里了?
    陛下宣见他是为什么,是怀疑他别有用心了,是要对安捷丽娜下手了,还是hellip;不不不,他要向陛下解释,他绝对没有不安分,他对陛下无比恭敬,这都是小人的挑拨离间hellip;
    回想起那一年政变时帝宫中遍地的尸骸和血泊,在凄厉绝望的惨叫和滔天血腥味中慢条斯理在宽大王座上坐下的年轻皇子,克鲁夫脸色瞬间惨白。
    安提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
    不,侯爵大人,请冷静一点。rdquo;
    安提利斟酌着:陛下只是有一点私事想与您聊一聊,您只需要hellip;畅所欲言?rdquo;
    克鲁夫愕然:什hellip;什么?rdquo;
    安提利没有回答,他顿住脚,克鲁夫才意识到书房已经到了。
    陛下正在里面。rdquo;安提利拉开门,小声道:侯爵大人,无论听见什么,您只需要实话实说。rdquo;
    克鲁夫小心翼翼走进书房里,却没有看见大帝的身影。
    直到内阁里传出一道慵懒的男声:克鲁夫,这里。rdquo;
    克鲁夫轻轻推开虚掩的小阁门,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
    他顿了顿,来不及多想,又赶快往里走。
    内阁是一个精致的休息室,此时小阳台的窗户大敞着,微微凛冽的寒风往进涌,冷得让克鲁夫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了陛下。
    弗里德希大帝正窝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沙发靠着烧得正旺的壁炉,明明灭灭的火光打在他英俊冷厉的侧脸上,给他脸上印上一抹异样的色彩。
    他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刀锋般的薄唇异常红艳,像刚舐过鲜血,那双惯来锋利铁血的眼睛此时像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波光,微微垂着的眼睫,显得温和又迷蒙。
    修长结实的长腿交叠着,裤线凌乱,镶嵌宝石的皮质腰带没有如往常一样紧紧勒出劲腰,反而像是晨起刚系上一样松松垮垮搭在腰间,华丽的外衣随意搭在扶手上,本该挺括的雪白堆领衬衫微微褶皱,半掖着的衬衫下摆甚至还掉了一颗扣子。
    克鲁夫心中怪异更甚。
    他走进来,陛下却没有理会他,大帝的目光只定格在不过一步之遥的小圆桌上。
    那本该摆满了精致下午茶点的干净桌面上却只突兀放置着一个水晶杯,像是被冰系魔法师特意封冻过,变成一个精致的、可以长久保留的装饰品,甚至透过晶莹的冰花能隐约看见里面杯口凝固的奶渍。
    陛下手边也有一个同样款式的水晶杯,甚至连里面奶汁的高度都完全一样,但是这一只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陛下只怔怔盯着那只冰封的杯子,像是沉浸在某种回忆中。
    他的喉结细微而缓慢地上下滚动,他慢慢抚着旁边的杯子,指尖像是在女人细腻肌肤上那样留恋又温柔地摩挲,但是很快,又毫无征兆地顿住,几个呼吸之后,他突然粗暴握过杯子紧紧攥着,仰头大口大口吞咽,像是在撕扯猎物的嗜血野兽。
    克鲁夫被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他惊恐地看着像是变态一样的大帝,甚至觉得下一刻他就会被这个暴起的男人一剑劈成两半。
    就在他要撑不住跪地求饶的时候,陛下终于放下杯子,他直勾勾盯着那冰封的水晶杯,鲜红的舌尖慢条斯理舐过唇边的奶渍,那么高大冷峻的男人,却整个人散发着毒蛇一般诡谲又妖异的慵懒。
    他又出神了一会儿,绷紧的身体渐渐舒缓下来,他这才终于有心思去看自己的臣子。
    你来了,克鲁夫。rdquo;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对面的会客沙发:坐吧,放轻松一点,这只是一次家庭式的闲谈。rdquo;
    克鲁夫无比艰难扯出一个笑脸,颤颤巍巍坐到沙发上,那一瞬间,又有一阵风吹进来,克鲁夫又隐约闻到了那种味道,这次更加清晰。
    像强壮的麝鹿的分泌物,或者盛开时的栗子花,那种诡异的腥甜味,没有男人会不熟悉。
    等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克鲁夫险些从沙发上跌下去。
    他满头冷汗,眼神飘忽又惊恐。
    陛下一直对情事不感兴趣,这么多年来无论是纯洁娇柔的少女还是妖媚多情的贵妇都铩羽而归,甚至就连有些以为陛下有特殊癖好,主动献宠的年轻贵族乃至一些骑士们,一个个也都是下场凄惨。
    自那一次暴怒的大帝亲自砍了一个妄想爬床的实权侯爵之子、甚至屠戮了整个侯爵家族封地,所有人都意识到,陛下是真的对美色不感兴趣,他像是把所有的心思和兴趣都放在开疆裂土上,已经没有地方腾出来搁置那些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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