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所有人都对陛下的情事不抱希望的时候,竟然让他撞见这种事。
克鲁夫真心觉得棘手,他向来保命的法子就是恪守本分,无论陛下是刚在这里和某位小姐颠鸾倒凤,还是自hellip;就算是陛下刚刚招了妓,那也不是他掺和得起的。
如果可以,克鲁夫真想祈求陛下能让他立刻滚出去。
但显然陛下并不这么想。
他翘着腿,似笑非笑睨着克鲁夫,慢悠悠拿下没点燃的雪茄,随手扔到旁边的书桌上:克鲁夫,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安捷丽娜怎么样?rdquo;
谢谢您的关怀,我们一切都好,我尊敬的陛下。rdquo;
克鲁夫谨慎地回答:我来之前,安捷丽娜还让我向您转达她对您的想念和关怀。rdquo;
这当然是客气话,安捷丽娜虽然是大帝的亲姐姐,但是大帝自幼不被先皇后喜爱,甚至一直被禁闭在高塔中,本就没见过几面,又有那次血腥的宫变,安捷丽娜对这个弟弟又惧又怕,姐弟俩的相处向来疏离而尊卑分明。
弗里德希轻轻一笑:看来你们过得还不错。rdquo;
克鲁夫态度更加恭谨:这都需要感谢您的恩德,我的陛下。rdquo;
不,这是你自己的功劳。rdquo;
弗里德希微微一笑:安捷丽娜性情高傲风流,又是尊贵的公主,你却能得到她的心,让她不惜触怒父皇与你成婚,为你生儿育女,还为了你放弃外面的莺莺燕燕。你可以去外面问问,谁不知道乔恩侯爵的厉害呢?能在混乱的上流社会保持一个忠诚而相□□,你实在值得尊敬。rdquo;
克鲁夫受宠若惊,心中却惊疑不定,他赶紧站起来表忠心:陛下hellip;rdquo;
放松,放松克鲁夫,我没有别的意思。rdquo;
弗里德希压了压手,让克鲁夫重新坐下,他站起来,慢慢踱步到酒柜前,从高耸的酒柜中取出一瓶葡萄酒,倾倒在剔透的水晶杯里。
我其实很羡慕你,尤其是最近,我越来越发现,能与心爱的人缔结婚约、孕育孩子,实在是一件太美妙的事,不,或者说,只要能让心爱的人回馈爱意,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快乐。rdquo;
克鲁夫终于隐隐听明白了什么。
他不敢置信,想了想,有些试探着说:您无需有这样的困扰,我的陛下,只要您愿意,圣亚安所有美丽女人都会狂热地跪倒在您面前祈求您的宠爱。rdquo;
弗里德希却只笑了笑。
可是我不想要其他女人,克鲁夫。rdquo;
他转过身,亲切地把一杯酒递给克鲁夫,然后摇晃着酒杯,轻轻在房间里踱步。
我爱上了一个姑娘,她是那么高贵、美丽、漠然,像天上的遥不可及的月光。rdquo;
他低哑的嗓音像是从心口里挤出来,他的眼神晦涩而闪烁,带着某种近乎癫狂的热烈意味。
我为她神魂颠倒,在她面前我甚至像变了一个人,我疯狂地爱着她,也疯狂渴求着她的回应。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她面前低贱如尘埃,我知道我卑劣、狠毒、残忍,我知道我不配,我知道我不该妄想亵渎她,但是我无法不想得到她,我想拥抱她?亲吻她,我想让她爱上我。我一直在压抑、我一直在克制,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忍耐不下去了,克鲁夫,我快疯了。rdquo;
克鲁夫觉得今天自己一定是被厄运之神眷顾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卷进这种可怕的事情里。
听着权势滔天的大帝那些狂热狰狞的爱语,那些胆大包天的、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可怕欲望,让克鲁夫握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是站在一个魔鬼面前。
陛hellip;陛下hellip;rdquo;
弗里德希突然顿住声,他慢慢转过头来,竟然还在微笑。
他缓缓俯身,凝视着全身都开始轻颤的克鲁夫,磁性的声音低柔,像是魔鬼的呢喃:
你会懂我的,对吗?懂我的痛苦和希望,懂我的不甘和希冀,即使是高不可攀的爱人,也不是不可以拥有,对不对?rdquo;
克鲁夫几乎被吓瘫了。
他想尖叫,想摇头,想求饶,但是看着大帝那一双晦涩幽沉的碧色眼睛,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咽下了所有不合时宜的话。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脸:当hellip;当然,陛下。rdquo;
弗里德希笑容更盛,像盛放到极致的浓艳鲜花。
很好,克鲁夫,我很高兴。rdquo;
弗里德希慢慢往后仰,懒散又闲适地靠进沙发里。
我不了解女人,但幸好你懂,我们可以多聊一聊,哦,当然,等你走的时候,我会让人给你多带几箱子神话古史,这也许对你有用,我就在里面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你一定也会喜欢的。rdquo;
克鲁夫能说什么,他只能应是。
弗里德希心情大好,他慷慨说:我允许你畅所欲言,什么想法都可以,你只需要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男人,在想方设法追求我心爱的姑娘,就算让我跪在她面前亲吻她的足尖我都愿意。rdquo;
是的,但是您爱的姑娘、那位尊贵的圣女可不是个普通的贵族小姐。
克鲁夫绝望地想,他早晚会因为渎神的罪名而被在烈火中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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