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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被她听到,荣哥儿也不必受这口气。
    周自荣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罗衣拿了和离书就往胡家走去。
    她嘴边噙着笑意。周自荣以为自己做了件聪明事。实际上,想叫他按手印,还不简单吗?
    这一回,她可不是周家妇。他们想吸她的血hellip;hellip;呵!
    什么狼毫笔,什么雪花纸,什么请客交友,什么周家脸面hellip;hellip;他自己挣去吧!
    罗衣才迈进胡家的院门,就听到钱氏的尖刻叫骂。
    那个小贱蹄子,难怪都说她不知廉耻,大白天的就勾引男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真是个天生的贱货!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败坏我们老胡家的家风hellip;hellip;rdquo;
    罗衣走进去。
    明天周自荣来提亲。rdquo;她对钱氏说道,你把那老鳏夫的银子还回去吧。rdquo;
    你说什么?rdquo;钱氏听罢,顿时大怒,抬头朝她看过来:好啊,你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你是不是早就想坏我事了,才去勾引姓周的?rdquo;到了钱氏口中的钱,哪里还有吐出去的?她扬起手,把筷子丢到罗衣的脸上,你想嫁给那小白脸?你做梦!老娘不同意!rdquo;
    第24章 你休妻啊
    钱氏不同意也没有用。
    虽说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可是当强权压下来,钱氏一句话也说不上。
    村长带着周自荣来提亲,没费什么力气,这桩婚事就敲定了。
    周家贫寒,没带什么聘礼,胡家也不是要脸的人家,嫁妆更是没有。周自荣一个人空着手来,然后带着罗衣一起空着手走,当真是世上最荒唐的婚事。
    更荒唐的是,罗衣出门时,钱氏冲着她大喊:我们胡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孩子!从今往后,你不是我们老胡家的人!rdquo;
    罗衣早已从胡二妞的记忆中得知会有这一幕。她二话不说,朝胡父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只当还了他的生恩,便跟在周自荣的身后走了。
    进了周家的院门,罗衣直接对周自荣道:咱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不必拜天地。按咱们先前说好的,我救了你一命,你给我地方暂住,咱们两清了,从此谁也不欠谁。rdquo;
    周自荣的脸色登时很难看。
    她居然敢说这样的话!
    虽然他也是这个意思,可这话不该由她来说!
    他漂亮的脸上写满嫌弃:你这样想就最好了,以后可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rdquo;
    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不屑和鄙夷,仿佛她是什么肮脏透顶的东西。
    罗衣回敬道: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生出心思的?至于这张脸,昨晚听了那样一段话,知道你这张漂亮的脸下面有一颗蛇蝎心肠,我还能对你生出什么心思?rdquo;
    牙尖嘴利!rdquo;周自荣一下子气到了。
    李氏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喝道:胡氏,你怎么和荣哥儿说话的?rdquo;
    罗衣挑眉朝她看去。
    李氏却放缓了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存着气。你要怪就怪我吧,别错怪了荣哥儿。昨晚的事,你从头看到尾的,我劝了他那么久,他可点头答应了?没有吧?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rdquo;
    罗衣心想,李氏真是个人才,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
    如果不是她有胡二妞的全部记忆,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只怕也要仔细想一想周自荣昨天的表现。
    他从前的身份,你想也想不到的。rdquo;李氏又道,若非他流落到这里,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这样的人物,更别说嫁给他了!你既然得了这样的造化,就该好好珍惜,而不是这样跟荣哥儿针锋相对!rdquo;
    罗衣不说话,只看着她笑。
    李氏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觉得她笑得她心里毛毛的,顿了顿,继续劝道:我跟你说,荣哥儿是个好孩子,他从前待人极细致的,只是如今情势逼人,他心里难受,才会如此。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好好待他,把他的心捂热,他也会好好待你的。rdquo;
    罗衣这下笑出声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把他的心捂热?胡二妞怎么待他的?他可曾被捂热半分?
    好,我好好待他。rdquo;罗衣点头道,他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既不能养家,也不能糊口,除了念几句酸书,什么也不会的人,他已经如此可怜了,我怎么能不对他好?rdquo;
    周自荣的脸都绿了:你说什么?!rdquo;
    他大步走到罗衣面前,漂亮的脸蛋微微狰狞:你瞧不起我?rdquo;
    罗衣抬头看他:我只是实话实说。rdquo;
    我是读书人!有秀才功名在身!再过两年,我就是举人了!你知道举人是什么吗?rdquo;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眼里全是轻视。
    厉害,厉害。rdquo;罗衣抚掌笑道,恕我眼拙,早先没看出来,原来周大秀才乃是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上能报效家国,下能庇佑妇孺。今日小女子能暂居你门下,实感荣幸,以后便仰仗周大秀才多多庇护了。rdquo;
    周自荣被她这一顿连消带打,噎得直是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了她半晌,甩袖进了屋,留下一句:无知蠢妇!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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