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笑。
一旁,李氏暗暗叹气。真是失算,这姑娘的脾气怎么如此硬?她挤出一张笑脸来,上前拉罗衣的手:瞧瞧你,说什么外道话?既然来了,便是一家人,什么暂居不暂居的。来,我带你熟悉熟悉家里。rdquo;
领着罗衣把院子看了一遍。
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并不很大,既没有种着农家人都种的瓜果蔬菜,也没有养着家禽家畜,空荡荡的一片白地。
两间正屋,一间灶房,再没有别的了。
这是咱们家的菜和米。我吃不多,也不挑嘴,倒是荣哥儿身份金贵,又要读书,你可不能掉以轻心。rdquo;李氏拉着罗衣,足足说了两刻钟,有关周自荣的种种细致要求,末了道,以后就辛苦你了。rdquo;
罗衣一句也没听进去,目光全落在厨房里堆着的米面和菜蔬上。
她早上没吃饭,钱氏连口水也不给她喝,这会儿饥肠辘辘,看见什么都想吃。既然李氏肯叫她下手,那她就不客气了。
周自荣在屋里看了会儿书,就被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吸引,不由得放下书本,坐到桌前。
看着摆上桌的一道道菜,他脸上闪过惊讶,自从来了大马庄,他再也没见过如此精致的菜肴。他看着罗衣一趟趟端菜,挑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为了讨好他,还真是费了心思。
最后一盘菜端上来,罗衣在桌边坐好,挽起袖子,就准备开动。
李氏看着六菜一汤,脸色不大好看。
不是我说你,咱们家里只有三个人,还有两个是妇人,你做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rdquo;
罗衣没有回答她。
她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她为什么做这么多菜。
一刻钟后,看着桌上干干净净的六只盘子和一只海碗,李氏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后悔了。此时,她心里再也没有了庆幸mdash;mdash;就罗衣这种吃法,她只怕连自己都养不起,还要他们倒贴!
娶她进门,他们亏了!
我去书院了。rdquo;吃过饭,周自荣站起身道。
昨日休沐,他从书院里回来看李氏,没想到撞上这种事,便耽搁了一天。
李氏连忙压下对罗衣的不满,起身给周自荣收拾衣物,又放了些散碎银子在里面。
周自荣看着几块细小的银子,拧起眉头:这么少?rdquo;
李氏顿感辛酸。谁说不是呢?想当年,这些碎银子就是赏给下人们,下人们都要抱怨主子小气的。
以后会好起来的。rdquo;她向他保证。
周自荣这才背起包袱就走了。
李氏站在院子门口,一直目送他的身影看不见,才转身进了院子。
你过来一下!rdquo;她叫罗衣,我有东西给你。rdquo;
罗衣跟她进了屋子。
这是荣哥儿上回带来的衣裳,我身子不好,碰不了凉水,你给他洗了吧。rdquo;李氏将一包衣服塞给罗衣,仔细着些,别洗破了。rdquo;
罗衣很爽快地接过来,然后伸出了手:大户人家请人洗衣妇,都是一件十五文钱,咱们虽然有些交情,可亲兄弟明算账,你也给我十五文钱好了。rdquo;
李氏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呈现出来,就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震惊地道:都是一家人,你怎能收钱呢?rdquo;
不是一家人。rdquo;罗衣拧起眉头,咱们说好的,我是暂住在这里,并不是真的周家妇。再说,和离书不都写好了吗?rdquo;
李氏不敢跟她说,那和离书没有半点用处。她怕这样一说,下回周自荣回来,罗衣就缠着他按手印。到那时,就真的没法拿捏她了。
你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生气?唉,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坏。昨晚你走后,我后悔得一宿没睡着。rdquo;李氏叹气道。
罗衣脸上似笑非笑,一句话也不说。
李氏极讨厌她这样似笑非笑的样子,一时恼道:你总说不是一家人,那你中午吃的饭怎么算?饭总是我们周家的吧?rdquo;
你们请我做饭,不给钱啊?rdquo;罗衣惊讶地道,我没收你们工钱就算好的了,原来你们还打算收我的饭钱吗?如果是这样,那以后我不跟你们一起吃了。rdquo;
李氏被她气得,抖着手指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晌,从她怀里把衣裳抱回来。
没其他事,我就回屋了。rdquo;罗衣说完,转身出了屋子,进了隔壁。
隔壁是周自荣住的,他现在住在书院,就给罗衣住了。
罗衣往床头一靠。
伸出一只手,摊在眼前。只见平平整整的手掌心里,凭空出现一块形状规整,颜色明亮的小银锭。罗衣把玩着,若有所思。
这是她在做李曼娘的任务时,开胭脂记所赚的的银钱。她赚了多少,便以一百取一的比例,存在她的户头上,不管穿越到哪个世界,都能随时随地取用。
可惜。rdquo;她叹了口气。
可惜她早先不知道。不然,她就不会让许连山的银子任由他和小妾们糟蹋尽,而是捞进自己的口袋里了。
她又取出周自荣写好的和离书,心念一动,和离书与小银锭一起消失在掌中。
这个技能不错。rdquo;她微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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