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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萧姝抬眼看着他,咬紧了下唇,别再做无意义的挣扎,他们咬定是我,你怎么辩解都是无用的。以后你好好过日子,要是怕被我牵连想和我离婚,我也不会怪你...
    她说完低下头,一排卷翘的睫毛轻颤着,楚楚可怜。
    傅致远呼吸一滞,仿佛有针尖细细密密扎在心口,他声音喑哑,语气却很坚决,我不会离婚。
    虎子听不下去了,按捺着警告傅致远,看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最后劝你几句,傅老师,做人要识相,你最好和她划清关系,从此断绝来往,否则以后连累到你,你有的是苦头吃。
    堵在门口的群众也开始纷纷劝他。
    傅老师,你还是和她划清关系吧,这种女人娶进来,只会祸害家门。。
    就是,傅老师,你这么好的人才,哪里娶不到老婆,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们可都是为你好,你要坚定你的立场,千万不要在这种原则问题上栽跟头。
    ...
    够了。傅致远斥道,他的脸色冷峻如冰,多谢大家的好意,可这是我傅某人的家事,理应听从我自己的想法,我主意已定,你们谁都不必劝了。
    萧姝眯了眯眼,朝小仓鼠叹道:438,你说傅致远是不是爱上我了
    小仓鼠摇了摇尾巴,姝姝,你想太多了。傅致远的性情就是过于刚直善良,你和他还有的磨呢。哎哎哎快看,曾晓萍终于忍不住了。
    萧姝抬眼,正好看见曾晓萍挤出人群,目光定定望着傅致远,那眼神怎么瞧都是含情脉脉。
    傅老师,你不愿和萧姝划清关系,可她心里却只想着和你离婚啊!曾晓萍柔婉地说道。
    傅致远脸色微变,曾晓萍怎么知道这件事她还知道多少
    曾晓萍一步步走近,眼神炽热,语气无比恳切,她都给你写了这么多信逼你离婚,你还要死命护着她她在信里把你骂得一无是处,你却坚持不肯和她划清关系傅老师,你为她考虑这么多,你有为自个儿考虑吗
    众人哗然!我的天,傅老师这老婆,啧啧啧!
    傅致远睨了曾晓萍一眼,抿着唇冷然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我为人丈夫,若连妻子都护不住,只能枉为男人,在这世上不过白活一遭。
    每一句都掷地有声,曾晓萍心口痛得要死,身体僵硬得走不动了。
    姐,你和他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他现在脑子发热不清醒,过几天他就想清楚了。虎子不满地扯了把曾晓萍,转头吹了声口哨,把傅致远给我拉开,把这破鞋带走!
    虎子洋洋得意地啐了口痰在书里面,正要跨出门槛,他忽然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远远的,只见一辆黑色老上海牌汽车开过来,停在了泥巴路边。
    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下了车,面孔都很陌生,只有最边上的那人虎子见过,是公社领导中的一把手。
    他们朝着傅家这破屋走过来了,平时很亲切的公社领导,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大好,脸沉得厉害,倒是最中间的中年男子,一直微笑着和群众打招呼。
    虽然和蔼低调,却难掩骨子里上位者的气势。
    你就是曾虎子大领导停在虎子面前,淡淡地发问。
    这位是县里的田书记。公社领导急忙介绍着。
    虎子受宠若惊地搓了搓手,连曾晓萍都觉得讶异。田书记居然亲自和虎子打招呼,是不是他们这次行动惊动县里了县里想表彰虎子他们过去这样的表彰不在少数,可县委书记到来的,还真是头一回。
    田书记环顾四下一圈,笑呵呵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虎子兴奋地迎上来,小身板儿挺得笔直,对田书记汇报道:我们在傅家发现了被禁的外文书籍,经过调查,证实是萧姝同志的,这位同志作风很不好,还单独约单身男性去河滩边...
    萧姝看着意气风发的虎子,唇畔的冷笑越发浓烈,她挑了挑眉,朝对面的傅致远使了个安抚的眼色。
    傅致远也终于回过味儿来,或许是困顿得太久,他似乎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比如,萧姝家的背景,她的父亲在北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位一直坚.挺得很。
    那本外语书在哪里田书记语气不变,似乎在聊家常一样。
    虎子连忙拿出那本书,甚至没擦掉那口新鲜的浓痰,骄傲地拍了拍胸脯,就是这本,俄语的禁.书。
    田书记看了眼封面,忽然就笑了,那笑让虎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胡,你是留学过的,你过来看看这本书。田书记朝身后一人招了招手。
    这...老胡语气一顿,视线扫向四周的围观群众,有些诧异地反问:这不是德语版的《共.产.党.宣言》吗
    虎子目瞪口呆,脸庞涨得通红。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明明是他从那老家伙家里抢来的,怎么会怎么会
    大家别紧张,这书是好书,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书。田书记大声笑着说。
    人群中风向陡变,群众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只不过现在议论的对象变成了虎子。
    田书记安抚完群众,一转身,目光倏然变得锋利,胡闹!还不把人放了
    押住萧姝的那两人,立刻讪讪收回了手。
    身后的警卫员警惕地接过这本书,小心翼翼地说:田书记,这书被人吐了痰,书页上还有脚印。
    谁干的田书记突然发火,声音冷极了。
    虎子的同伴不吭声,挤在门边的群众却发话了,一个个指着虎子,纷纷揭穿道:是他,是曾虎子干的。
    不...不...不虎子打了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
    对上大家愤怒的目光,他这下知道怕了,吓得身子直往后缩,身后三条腿的凳子一歪,他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疼得脸色发白,热汗不断地从红肿的额头滚落。
    同伴们不敢再去扶他,一个个耸拉着脑袋,躲得离他远远的,仿佛他是可怕的瘟疫。
    完了完了,这么多人看到!他完全无法否认!以后先进不用指望了,走哪儿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一顿臭骂。
    虎子心底涌出了一种叫懊悔的情绪,他将期盼的目光投向曾晓萍。姐姐不是很能耐么她肯定能帮他的,到了现在这份上,也只有她能帮他了。
    他茫然地张望,却压根看不到曾晓萍,他那位好姐姐,正躲在最隐蔽的角落,头埋得低低的。
    眼看要被押出去,虎子急得跳起来,这下终于看清了曾晓萍的位置,他激动地大叫:姐姐,姐姐。
    下一秒,他却看到曾晓萍猫着腰朝后退,虎子的心霎时凉了个透,同时一种极致愤怒的情绪直涌他头顶,令他彻底昏了头。
    他推开押着他的民兵,朝萧姝扑了过去,抱紧她的大腿,浑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地说:和我无关,都是我姐姐指使的,是她给了烧锅炉的十块钱,叫他把你引到河滩去说你搞破鞋,也是她叫我把书塞进你的箱子里诬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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