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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似醉白那样体态身段都刻意勾人,他眼睛里有光,但周身的气息还是冷的,他闭着眼睛启唇道:似那新雪初霁满月盈空,寂寂月华浓,寒魄之上,何处诉情衷
    他一字三叹,尾音拖得长长,但咬字动听,音色圆润流畅,细细尖尖的声音不曾有一丁点刺耳,直教人就是享受。
    他人生得极美,月色也极美,那婉转悦耳的唱腔更是美。
    梁远声这才察觉到醉白的唱腔和应涵的极为相似,但他来不及思考,他听得痴了,在应涵唱完一个片段后,他便控制不住地将人抵在墙壁上,含住了那双吐出悦耳声音的唇瓣,他含糊不清地说:你唱的比她好听我骨头真的为你酥软了你这首曲子叫什么性子,很好听
    《月华浓》应涵回应着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一对恋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应涵感受到在他说出终成眷属四个字后,梁远声的身体便越发滚烫,像个火球要把他也跟着燃烧。
    这段日子我每天都好高兴今天特别高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为了我吃醋为了我不管身份去唱戏梁远声激动地声音发抖,我真的好高兴
    他捧起应涵的脸,借着月色用嘴巴描摹着应涵的眉眼,他吐出的呼吸炽热,包含着被勾动的情.欲。
    应涵温顺地承受着,他低低地出声:你最想要的是我吗如果是我是愿意的
    他突然的出声却惊醒了神智混沌的梁远声,梁远声用力摇晃着脑袋,他松开自己的手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的
    他不希望应涵眼里他是只想着那档子事的好色之徒。
    我最想要的是和心上人安稳平淡的过一辈子。
    *****
    最近的良辰吉日便是两天后,于是这一天整个寨子里都陷入了狂欢的气氛中。
    他们还浑然不知,早在三天前便有数支军队抵达长青镇,狼头山的山脚下已经被重兵包围。
    队伍最前面的军官一边清点着人数,一边朝一旁的赵昱确认道:你确定这个时候那群土匪全都在张罗婚事
    回少校,之前有看到他们采买成亲时用到的东西,昨日小的也去找到里面一个熟人查探过了,听到他们说今日成亲,那些土匪定然都放松警惕,庆祝婚事去了,这个时候我们打上去,相信少校你定能不费一兵一卒,轻轻松松救回应少尉。
    希望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两三章的样子~
    第82章 月华沉梦(十五)
    从前一天晚上起, 炮仗声和锣鼓声便在整个寨子里沸沸扬扬, 铺陈的酒席摆满了所有空地,大盘大盘的酒菜香飘十里,大家伙都兴奋地跑出来人挤人,一个个满脸都挂着大大的笑容。
    梁远声和应涵都穿着大红的新郎服, 喜袍款式繁复, 层层叠叠堆满了精致的刺绣, 但并不见半点累赘之感,将两人衬得气色极佳, 愈发显得是人中龙凤, 丰神俊朗。
    一个高大健美, 有着松柏般的身姿,骄阳似的气概,另一个高挑俊秀, 更像冬日里挺拔的修竹,体貌风流, 钟神毓秀,一眼望过去,两人并肩而立,竟是奇异地很是相配, 没有一丝违和。
    其实当初在为他们裁新衣的时候还有一群土匪起哄说让梁远声穿新娘装,毕竟应涵是压寨相公,那梁远声可不就是小媳妇了,当然起哄的都被梁远声狠狠教训了一顿。
    应涵还破天荒地跟着开玩笑, 摆摆手取笑梁远声道:若是他真穿新娘装,那模样丑媳妇儿我可不要
    被他说的哭笑不得的梁远声伸手挠他痒痒,用流氓似的语气说:嗯丑媳妇不要,那俊相公要不要
    最后两人穿了一模一样的新郎装,整个寨子都是真心实意为两人高兴,女人们还紧赶慢赶为他们收整出一个漂漂亮亮的新房出来。
    正红的囍字一进门就能看见,新添置的家具崭新,噼里啪啦的烛花响动着,一层层大红的纱幔被窗户里吹来的微风轻轻扬起,泛起一阵阵波浪,绣花的绸缎被面从纱幔中露出一角,一眼望不尽的红色,庄严肃穆又暧昧横生。
    因为两个男人的成亲仪式在这个时代是很难找出先例的,两人的父母也并不在场,寨子里大部分人连字都不识,更别说按照繁复的礼数规矩一步步来,连基本的流程都有些抓瞎。
    不过寨子里都是些粗人,大家也不拘礼数,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说自己的意见,百步杨不懂装懂硬要揽下司仪的活,最后敲板大手一挥说先吃饭喝酒再拜堂,拜堂完大家再一起闹洞房。这一流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因为应涵酒量一般,他今日又穿着大红衣裳衬得整个人格外好看,要勾去谁的精魂似的,梁远声不舍得他这样子出去跟一帮大老粗喝酒,今天是大喜日子,那些个莽汉们可就不会在顾忌应涵是不是什么少尉了,昨夜也试新衣试的很迟,梁远声便强硬地要求他待在新房里休息,等拜堂的时候再出来就可以了,应涵拗不过他,再者他也的确不太会喝酒,于是顺从地留在了新房里。
    上好的绸缎被面摸着就很舒服,应涵昨夜试喜袍试得的确很晚,昏暗的屋子里不知何时点了一个香薰球,那气息浓烈得让他胸口有些发闷,应涵来不及察觉到不对,便觉得有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使得他直接软倒在了床上,神智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寨子里人来人往,但没人敢进这个布置得格外喜庆的新房,就远远地觑一眼,然后和身边的人交换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梁远声在大堂里被所有弟兄一个接一个拿海碗灌酒,大家喝酒划拳,乱七八糟地瞎聊天,往日的警惕心已经全然不知道扔进了哪个角落里。
    他们丝毫不知,危险已经一步步逼近他们了。
    此时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受应督军之命加急赶过来的那位军官正带着人四处探路,狼头寨修的隐蔽,随行而来的赵昱虽然是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大的,但对这个狼头山的地形还是不熟悉。
    他们从清早来回折腾到了中午都还在森林里绕圈圈,幸而寨子里锣鼓炮仗喧天,一行配备上好枪.支的军队靠着这个声音的指引,就算一直迷路,也终于在午时刚过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山寨的大门。
    靠着赵昱打掩护,一路远远缀在队伍后面的傅祁在看到那个寨子有些破旧的大门后也终于忍不住咧开一个阴寒的笑容。
    其实早先他有一次悄悄跟着寨子里采买婚事物品的几个粗心大汉成功上来过,他那时不敢进去,趴在草丛里,却撞见了在寨子门外来回徘徊的醉白。
    他心中涌动的是爱意与杀意交织,他是真的对醉白动心了,哪怕这人连性别都是欺骗他的,但他还是喜欢得神魂颠倒,为此他之前甚至断然拒绝了一位留国时爱慕他的千金小姐,那是一位司令的女儿。可是醉白回报他的是什么,是转过身重重地捅了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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