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遥心里一阵温暖,他对江茹微笑,“我知道,谢谢您。”
钟时天主动送赵疏遥回家,理由是:要是赵捷修再阴魂不散,一定要让他开花!
赵疏遥说:“你想怎么做,用你这张鬼脸吗?”
钟时天脸上星星点点的红紫药水,黑夜里还很有几分唬人的效果。
路上又是两人独处,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多,赵疏遥对钟时天心境上的转变之后所引发的后遗症在此时出现,他心乱如麻,最终他还是没躲过去,钟时天对他的影响十年也没有变化。
钟时天想和他说话,可看见他在黑夜之下沉默冷淡的脸,心里忽上忽下,拿不准他的心情。
他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算的算的,赵疏遥都亲口承认了。可他说的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机会没说清楚是什么,没准是“我在给你一次和我说话的机会”,还真的又可能,毕竟赵疏遥就是那么鸡毛。
钟时天越想越忐忑,要不干脆试验一下,好朋友是可以勾肩搭背的,要是赵疏遥没有拒绝,那就可以安心了。
想到就要做到,钟时天一横,胳膊一抬,再看赵疏遥好看俊秀的侧脸,心尖一抖,原本大气的勾肩搭背,竟变成了小女生一样扯袖子。
赵疏遥低头看去。
钟时天窘得不能自已,手指紧得泛白,最后慌乱松开,“我不是……”
可没想到赵疏遥握住了钟时天的手腕,就这样牵着他往前走,说:“怕黑就直说。”
钟时天愣愣地被他带着走,“我不怕黑的……”
“少废话。”赵疏遥没有放开。
第二天,冯语秀母子俩没有出现,赵疏遥并没有感到轻松,他倒愿意他们俩在他面前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直接出来膈应,总好过背后搞小动作。
他的预感果然没错,第三天,他们出现了,还是在赵疏遥的家里。
放学回来,他就看到房门是虚掩的,走进去,冯语秀坐在客厅犹如家里的女主人,而赵捷修则在房里转悠,眼里写满轻蔑。
“这么破的房子,雨天会不会漏雨?”赵捷修嘲笑着说。
“漏雨倒好,让他早点体会风餐露宿的生活。”冯语秀笑盈盈地看向赵疏遥,“你说是吗?”
赵疏遥眼神冷峻,“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可别忘了房子真正的主人是谁。”冯语秀手指转着两把钥匙。
“滚出去。”
“嘴巴放干净点儿。”冯语秀站起来,她今天特意化了眉眼凌厉的妆,就是为了在他面前找回气势,“你的好日子算是真正到头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这房子的新主人明天要入住了。”
赵疏遥皱眉,“你把房子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卖了,这猪圈一样晦气的地方,送给我我都不想要。”冯语秀说。
“我说呢怎么一股臭味儿。”赵捷修故意捂着鼻子,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却让他看着更讨人厌,赵疏遥一个箭步抓住他的领子手腕一转,赵捷修被勒得进不了气,嘶哑叫着,却抵不过赵疏遥的力气,猪崽一样被赵疏遥拖出门口再一脚踹出去。
冯语秀优雅的姿态崩坏,“赵疏遥你这个没妈养的!敢对我儿子出手我就报警了!”事实上他不敢报警,赵疏遥在外也是赵家人,要是撕破脸被传出去,赵家的声誉就更糟了,现在的赵家根本经不起一点摧残。
赵疏遥回身,毫不温柔地把冯语秀赶出去,末了还非常厌恶地擦了擦手,好像碰了脏东西一样。
“从我的眼前消失。”赵疏遥拿出放在玄关的竹刀,刀尖对着二人,“我不开玩笑。”
赵捷修明显一缩,他见识过赵疏遥的剑道,对付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简直比打沙包还轻松。
冯语秀眼神愤恨,“你敢对我们动手,你爸爸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爸爸。”赵疏遥淡漠地说,他的竹刀抬过头顶,“三,二……”
“妈妈我们走吧。”赵捷修不停地拽着冯语秀。
冯语秀咬紧牙关,和儿子转身快步离去。
“没关系的儿子。”她劝慰赵捷修,也在劝慰自己,“钱已经拿到手了,赵疏遥明天就是流浪街头的乞丐,他一定会和他那**妈妈一样,不得好死!”
冯语秀母子离去后,赵疏遥泄力般坠下手,他转身回房,站在客厅中央,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被压制的情绪全都倾泻而出,他感到迷茫无助,还有不甘。
他太弱小了,什么也守护不了,连最后的栖所,也要眼睁睁地看着被别人占夺。
这里装着他人生中最好的回忆啊……
お母さん、ごめんね、私は弱すぎて、何もできません.(妈妈,对不起,我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疏遥我来了!咦?你家怎么没关门?”钟时天在门口探着脑袋说。
无尽迷雾中,忽然投射了一道光。
第四十一章
赵疏遥望过去,钟时天正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保温饭盒,却像个贼。他看到赵疏遥,自己倒先被吓一跳,“我想给你个惊喜来着。”
赵疏遥轻声说:“你来了。”
钟时天敏锐地察觉他的情绪不对,收起玩闹来到他身边,问:“发生什么了吗?”
赵疏遥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身体前倾,胳膊支在大腿上,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