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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稳了,胡乱道:“臣就是想用膳。”
    这话说得,李砚不让他吃饭似的。
    但李砚果然也不生气,将书册一合,便由他去了。
    仍是正月里,下午又落了雪,用过了午膳,两个人仍相对坐在长榻上。
    李砚低头翻书,陈恨瘫在榻上,一面捻着衣袖上的花纹,一面盘算着要怎么拉着李砚上榻。
    他用奏呈遮挡住窗前透进来的雪光,没等爬上李砚的榻,自己就先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同的符号会有不同的作用呀,例如:陈恨做了一个梦~~~~~
    第17章 抵足(4)
    接到同榻而眠任务的那天下午,陈恨窝在养居殿的长榻上,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他梦见他与李砚在岭南时的情形。
    到了岭南的第一个年节,李砚便中了暗招。此后再有请帖送来,陈恨为求谨慎,便一律做主回了。
    只是他千般万般谨慎,结果还未出元月,二人又一脚踏进了党争的余波。
    系统只能派发任务,但从提前发布的任务中,陈恨也可以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他大概可以预知剧情走向。
    李砚的皇长兄倒台之前,陈恨接到的任务是“九周年危机任务:陪同李砚前往封地岭南”。
    因此,他在接到任务之后开始部署,其中一步就是想法子让李砚把吴端遣回镇远府。
    他想着先把吴端给剔出去,若是日后自己陪着李砚去了岭南,吴端留在长安,还能保持两地联络。
    镇远府的庄子里养着许多信鸽,动身之前,吴端送了他一群鸽子,说好了若无急事,绝不动用。
    离开长安未满几月,陈恨就收到了长安来的信儿。
    黄昏时信鸽飞来,陈恨站在院子里,借着残存的天光将书信看了两遍,转身想要去找李砚。
    堂内,匪鉴与匪石正摆饭,李砚捧着书册从房内出来,抬眼见他,便唤了一声离亭。
    少年人么,饭还是要好好吃的,况且匪鉴、匪石都在,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陈恨便将那书信悄悄收进袖子里,又把李砚手里的书抽走,啪的一声丢在桌上,微怒道:“吃饭了。”
    陈恨不大高兴,匪鉴与匪石都看得出来,懂得要离他远些。偏李砚见不得他不高兴的模样,想要哄哄他。
    陈恨便耐着性子同他说话,不知不觉也软了脾性,心底为他开脱,只道李砚到底还是十六岁的少年人,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实在也不能强求。
    琢磨着也吃得差不多了,陈恨放下碗筷,道:“王爷吃好了么?昨儿还有两篇文章,一起看看罢。”
    李砚紧跟着也放下碗筷:“好了。”
    一进书房,没等李砚把昨晚的两篇文章找出来,陈恨转身把门一关,头一回连名带姓地喊了他:“李寄书。”
    他咬字很轻,却把李砚吓得动作一顿,垂着脑袋也不敢看他,只是轻声道:“离亭,怎么了?”
    陈恨将袖子里的一团纸放在桌案上,展平了叫他看:“这是循之从长安传过来的。”
    两人相对跪坐在案前,烛焰跳动,李砚扫了几眼,很快将信上几行字看完,看完之后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陈恨也不催他,由他要看几遍。
    看完了信,李砚更不敢看他了:“离亭,我没想到……”
    陈恨的面色还算平静,道:“我知道王爷想尽快帮太子爷翻案,想尽快回到长安去,想把皇后娘娘从三清山上接出来。这阵子王爷习武念书,为的就是这个,王爷没错。河东总兵是太子爷那边的旧人,这也没错。可你怎么敢……”
    陈恨顿了顿,右手五指微张,就要拍在案上。
    末了,却只握成了拳,捶了一下桌案,他捶得轻,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你怎么不想想……长安有的是人要你的命!”
    “对不起。”李砚道,“我会把事情料理好,打发了长安派来的人。”
    李砚从来是别别扭扭的,平日里看得还挺可爱的,可是到了这种时候,陈恨就越看他越难受了。
    “李寄书。”
    李砚的双手藏在桌案底下,攥得紧紧的:“离亭,你别这样喊我。”
    “敬王爷。”陈恨抿了抿唇,挑眉看他,“是不是我陈离亭不得王爷宠信了?”
    李砚摇头,伸手握住他握成拳的手:“不是。”
    “否则这事儿一开始,王爷怎么不找我说?一个人就筹谋了所有。现在坏事儿了,也一个人谋划所有。”陈恨又冷笑道,“王爷可厉害了,天若塌了,王爷一个人都可以顶天了。”
    “不是。”
    “王爷还记得那段话么?我在赣州才给王爷背过。”
    李砚垂眸,好不温顺,却生怕陈恨不信,加重了语气回道:“我记得的。”
    前往岭南的途中,经行赣州边界的一个小城,城中县令安置他们住在自家院子内。
    入秋,天气转凉,人困马乏。
    陈恨跟他道过一句晚安好梦,就转身回房去睡了。
    那阵子骤然遭变,李砚心下不平,一心想着要重回长安,为太子爷翻案,夜里总是念书念到很晚才睡下。
    子时过,他吹了灯,躺在床上,锦被香浓,用手指在被面上画着,默一些方才看过的文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周遭越来越静,他心中仍默念着文章,却昏昏沉沉的,已然快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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