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此事尚未查清楚,你何必过早的下定论?”
华笙不悦道,单手将贺九卿扶了起来,见他嘴角边满是血迹,像是街头的流浪狗似的,十分可怜。心尖立马闷疼起来,将人往自己身后一护,越发恼怒:“我不知师兄为何如此厌恶小九,可他是我座下唯一的弟子,即使行事有所偏颇,还请师兄如实告知我,不要擅自伤他!”
“你若知晓他做下的一切罪行,便知我为何要出手伤他!现在尸体就在大殿,你问问贺九卿,可敢亲自去看一看!”
华笙感觉到自己衣袖一沉,侧首就见贺九卿两手死死拽紧他的衣袖,就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样。
“小九?”
“师尊,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我敢去,我问心无愧!但是,师尊,你护我一下,师伯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
楚卫勃然大怒:“我还站在这里,你就敢当面告状!”
华笙道:“师兄,何须多言,是非黑白,下去一探便知。若当真是小九犯下的,我必不饶他。可若不是,师兄要如何?”
楚卫一甩衣袖:“若不是他干的,我日后绝不再找他的半点麻烦,再不踏进你这望曦峰半步!”
说完,转身就带着人走。华笙落后几步,见人都走完了,这才掏出手帕,轻轻地替贺九卿擦拭干净唇边的血迹,越擦眉头皱得越紧,到了最后脸色都极为难看。
“师尊,我没事,你不要为了我为难,赤玄君到底是你师兄,他打我,我也不能说什么。”贺九卿咬了咬牙,“但是,师尊要替我讨回公道!我没有做过,师尊信我!”
“放心,有我在,无人能再伤你分毫!”
华笙将染血的手帕收了起来,又取出丹药给贺九卿服下,温声细语道:“你放心,为师若不是亲眼所见,决计不会相信他们的。莲花羹已经做好,回来再喝罢。”
“好,我听师尊的!”
贺九卿点头,这才同华笙一道儿御剑下了望曦峰。
大殿内早就乌泱泱的挤满了人,连戒律堂的长老都出来主持大局。五具担架并排列在殿内。
众人一见华笙过来,立马散开条道儿,负责验尸的长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颤巍巍地对着华笙拱手,恭声道:“见过蘅曦君。”
“不必多礼,先说结果。”
这长老应是,这才娓娓道来:“据老夫验明,几人生前皆是中了一种名为软骨散的毒,中此毒者并不会致命。可短时间内灵力尽失,全身无力。至于真正致命的……蘅曦君请看!”
华笙随着长老的指引往前走了几步,楚卫立在一旁冷眼观望,一直死盯着贺九卿不放。
“这五人皆是被人一掌击碎了心脉而死,因此下手者实力定然不弱,并且当时恰好在场,专门挑几人灵力尽散的时候。”
华笙蹙眉:“修真界这么多修士,仅凭这个就能断定是小九做的?那不如说是本座做下的,何须再论什么修为高低。”
长老满脸惶恐,连忙拱手拜道:“不敢,不敢,蘅曦君熄怒,老夫并没有此意。这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
楚卫上前一步:“正是,来人,把人证带上来,当面指认!”
话音一落,立马有弟子下去将人证带了上来。贺九卿原是听见长老把他所下的药都说了出来,心里一阵惊慌,又听居然有人证。定睛一瞧,就见来人居然是那日的店小二。
这店小二只是个凡夫俗子,何时也没来过华南山此等仙泽之地,垂着头跟弟子走了进来,人还未至跟前就跪了下来,额头贴着地,战战兢兢道:“各位尊者,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小人上有八十多岁老母,下有刚断奶的孩子。求各位尊者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条贱命!”
说着,“砰砰砰”的连磕了好几个头。在场弟子们面面相觑。
楚卫道:“你不必害怕,我们不杀无辜之人,今日你只须当场指认,那日是谁在茶里下毒,又是谁杀了这五个人!”
店小二这才颤巍巍地抬起脸来,可又不敢直视楚卫等人。目光就在左右逡巡一圈,随后才一手指着贺九卿道:“就是他!那日他同这五个人一同来小茶棚。我去上茶时,他故意将茶端走了,自己亲自送。下了毒之后,还逼问了几人一遭。随后去而复返,将这几人全部都杀了!”
贺九卿大怒,指着自己的鼻尖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好好看清楚了。能是我这张脸做的事?我当时着急走。如何去而复返,又如何杀人了?”
“当真是这位公子,我没认错人,我认得他这张脸!”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楚卫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在,贺九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师尊在此,你可敢当着他的面认罪!”
“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们!”贺九卿急声道:“我当时着急赶去千纵山,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我的确是用了软骨散,可那东西并不伤人性命的!长老,你说!”
长老道:“的确不会伤人性命。剂量用得也很少。”
楚卫道:“那又如何?你包藏祸心,因为师风语的关系迁怒这几个人,恨他们将你支开,耽误你去找师风语。也许。你还在心底痛恨我这个师伯,所以要杀人灭口!”
“我没有!我从未想过要杀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