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给我堵上她的嘴!”柳夫人脸色一变,却顾不上她,急忙去安抚被气得不行的老夫人,叫婢女去传太医。
她们也不能在岑倾倾的营帐里等太医,否则这事一定会传出去,便立刻叫人将老夫人扶回自家的营中。
岑倾倾毕竟还没过门,听了这种别人家三观尽毁的丑事,一时间尴尬地不知往哪里站,赶紧借着照顾老夫人的名义出了门。
裘自珍嘴快逞了一时冲动,现在对上柳夫人那凌厉的目光,立刻后悔了,然而她的嘴里被堵上了布条,连认错求情都做不到。
柳夫人毕竟是武将家的媳妇,平日里和善,可真要认真起来,那也是鲜有人承受得住她的逼视。
“大理寺少卿已而立之年,当你父亲都快绰绰有余了……”柳夫人轻“嗤”一声,“罢了,与你说道理是说不通的。既然你不领情,觉得我们柳家亏待了你,那以后便少来往。绫罗,拿着我的名帖去请侍卫,就说裘姑娘突感风寒,支撑不住,立刻把裘姑娘送回她自己家。”
说完,便不再看裘自珍,径直出了帐篷。
另一边,褚琰拿捉到的鱼交了差,承兴帝见他一身湿,便让他回去换衣服。
离开众人视线,褚琰便叫来两个自己身边的侍卫:“你们去壬亭侯夫人那里,问她可有需要,记住,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当作不知道。”
两个侍卫应声离开。
没过多久,新晴便传来消息,说柳家老夫人被气倒下了。
“幸而没什么大碍,缓过来就好了,太医开了副药,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附近镇上抓方子,老夫人不便移动,在营帐里歇息,柳公子已经过去了。”
褚琰想了想道:“这事与我有关,我该亲自去与岳母说一声。”
他不便进内帐,只在帐子外面让人通禀柳夫人,不一会儿,柳夫人和柳岐一同出来。
褚琰行了一礼道:“此事乃是因我而起,惊扰了老夫人,还望岳母不要怪罪。”
柳夫人受宠若惊,连忙摇头:“千万莫这样说,是那姑娘贪心,应是我们柳家给安王殿下赔不是才对。”
说着忍不住看了眼一旁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柳岐,心想这也算是柳岐的服气了,本以为他是嫁到王府牺牲的,谁知道安王竟如此好脾性,真心把柳岐放在眼里。
换作别的男子,恐怕今日真得中了套,或是直接贪图起裘自珍的美色也未可知。
柳夫人知道小两口有话要说,便给两人留出了地方,柳岐茫然地眨眨眼:“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跟你也有关系,不是说珍表妹气到了祖母吗?”
褚琰斜了他一眼:“你还叫她表妹?”叫得还挺亲密的。
柳岐又凭着被逼读书的艰苦岁月里磨出来的经验,读懂了殿下此刻的微表情:表现不好你就完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她、她犯的事已经严重到都不能做我表妹了吗?”
褚琰看着他半晌,忽而发现作为当事人之一,这事还挺不好开口的,便轻轻叹了口气:“日后别与裘家的人来往。”
当哥哥的蹭表哥家的饭,当妹妹的蹭表哥,现在还想蹭他表哥的男人!
柳岐“嗯”了一声,褚琰见他那副乖乖答应的模样,心里有些发痒,好半天才问出口:“你不问问为什么?”
“问是想问,但是你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错,我先应着再说。”
褚琰暗道,亏得自己定力好,才忍住了在柳家营帐前面抱抱柳岐的冲动。
柳岐顿了顿:“而且我早就有些烦了裘自华,正好也不想与他来往。”
褚琰意外道:“我以为你与他关系亲近。”
“以前是近,现在……”柳岐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初时裘自华与他说安王的种种不好,他信以为真,若不是褚琰那一碗亲手做的馄饨,他没准真逃婚了也不一定。
当时只以为裘自华也是道听途说,真的为他担心,后来他被逼着读书,裘自华便要说安王故意折腾人,褚琰忙着没空陪他,裘自华便要说安王不重视他……
次数多了,柳岐便觉得烦了。
虽然他自己也曾那样想过,裘自华说的话其实每次都准准掐在他的点上,可……他家殿下再怎么不好他自己说得,关裘自华什么事?
何况褚琰一直对他极好的,刚开始的他不知道,心里只有埋怨和对未来日子的惶然,可褚琰哪件事不是也在为他着想着呢?
“你那表妹不懂洁身自好。”褚琰简单地解释道,“能教出这样的姑娘的裘家,家风恐怕不会太好,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深交。”
柳岐愈发奇怪了,但看到褚琰抿着笑意,便舍不得打断安王殿下的好心情,打算跳过这个注定不会愉快的话题。
柳岐笑道:“祖母要休息,咱们也别在跟前打扰了,走,我带你去看看今日的加餐。”
褚琰莫名其妙:“加餐?”
“岑双看给我活捉回来的鹿啊,哈哈哈哈!”
岑公子也是倒霉,当日被柳岐反将一军,不得不忙碌了好些天,替柳岐去捉一头活鹿。活的不比死的好捉,捉来当宠物的还不能用箭射腿,只能靠设下陷阱埋伏。
好不容易抓到一只交差,还被柳岐当众嫌丑。
他一想起四周人的笑声,耳根便烧得通红,气冲冲地去寻自己的好友,听着朋友们与他同仇敌忾地骂着柳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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