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裘自珍哭叫道:“救命,殿下,安王,救命……”
褚琰冲她走来。
裘自珍一面在水里挣扎,一面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只见褚琰径直走到那条鱼面前,将它捡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好险,差点就吓没了我的鱼。”
说着,褚琰又走到水边,撩起一捧水,尽数泼在了自己裤脚边上,又将半只手臂浸到池子里,生生扮出了“为了捕鱼艰难地使出浑身解数”的样子。
裘自珍在震惊中几乎忘了反应,挣扎也没了力气,脚慢慢垂下去……踩到了一块平地。
几乎是与此同时,看到信号的护卫们赶到,见到褚琰,先齐齐行礼,随后才看到泡在水中发蒙的裘自珍。
几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互相使眼色。
救?这姑娘又没往下沉,她不知是哪家的闺秀,若是被救上来,免不了要肢体接触,万一被追究该如何?
不救?她在池子里待着不上来,任她这么待下去,若是发热伤寒,岂不是自己的失职?
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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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程
褚琰将鱼放进篓子里,跨马而上,随后才想起裘自珍般的,惊讶道:“裘姑娘,你怎么还在水里,不觉冷吗?”
裘自珍咬着嘴唇,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可此时她不是装出来的了,而是真的绝望又委屈。
侍卫们反应过来,连忙找了根长树枝,当作杆子伸向她,裘自珍只好抓着杆子爬上来,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又浅又薄,不像秋天的着装,倒像炎夏的,就是为了能不经意地露出些什么。
现在一入水,便透出了里面如纱般的里衣的轮廓,因为挣扎着爬上来,不小心挣脱了半边肩膀,侍卫们不敢看,连忙将马上备着的下雨时穿的蓑衣给了她罩在外头,再给她一匹马,让人牵着回去。
裘自珍坐在马上,这回哭得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回去后一打听,自然就知道了这是岑倾倾带来的人,岑倾倾料到过裘自珍会弄出些幺蛾子,却没想到那么大,问完事情经过,她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冷冷地瞪了裘自珍一眼,道:“这事我管不了,还是到侯夫人面前说一说吧。”
裘自珍脸色苍白,不敢多说一句。
岑倾倾做事还是周到的,她先让人给柳侯夫人递了信,把裘自珍包裹得严严实实,遇见旁人只说是裘姑娘骑马落了水回去换身衣裳,随后带人回了营帐等。
不多时,柳夫人便搀着老夫人同来,二人只听说是裘自珍闯了祸,见裘自珍那身狼狈的模样和岑倾倾明显带着怒气的表情,才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问清了原委。
这裘自珍常来柳家,是因为老夫人答应了裘家为快要及笄的裘自珍相看人家。
本来这等事对于柳家来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裘自珍经由柳家做媒嫁出去,日后也能过得舒坦些,再者柳家没有女孩,老夫人正遗憾着没有个孙女让她操劳操劳婚事,便有个闺女送上门来,自然对裘自珍颇为和善亲切。
岑倾倾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原本以为裘自珍求着她来秋猎是因为老夫人为她相看的人家她都看不上,想来秋猎见识见识各家公子。
秋猎本就是夫人们相看姑娘郎君的大好日子,裘自珍想为自己谋划无可厚非,岑倾倾便痛快答应。
后来同行久了,岑倾倾便看出端倪,发现裘自珍是对安王有意思,她虽觉得不可思议,但想着安王是个断袖,该是不会看上她,便假装不知情,左右裘自珍示好不成便知难而退了。
可她没有想到裘自珍竟直接明目张胆地去勾-引王爷,甚至还想用落水,将自己和安王绑在一块。
这么多人在场,若安王救下落水的姑娘的事传出去,承兴帝想秘密处置裘自珍都不能,要么让安王背上玷污、逼死女子的骂名,要么让安王负责,把裘自珍纳进府里,搏个救了人还负责到底的名头。
不用想,真若叫裘自珍得逞了,那结果必然会是后者。
柳侯夫人听完经过,也立刻想到了这一点,抖着嘴唇给了裘自珍一巴掌:“你……你真是不要脸!”
老夫人也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被婢女搀扶着坐下来缓气。
那可是她的表哥夫啊!柳岐成亲至今不过半年,她们二人成天注意着安王府的动静,就怕安王哪天不喜柳岐、早早地纳了新人,叫柳岐受了委屈。谁知道自己疼着的表丫头竟先打起了这个主意。
若是安王自己看上了裘自珍,她倒也没话说,可裘自珍竟然用这种手段去招惹安王……
“我不带你来秋猎,是因已替你相看了几个极好的夫家,再带你来,便显得我们心不诚,你倒好,私底下找了倾倾跟过来,老婆子我不想抹你的面子,没说穿,可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老夫人指着她的手都在抖,“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始终垂着头哭哭啼啼的裘自珍忽然一脸怨愤抬起头:“你何时带我不薄?你给我找的人家,要么家里连个一官半职的都没有,要么就是六品小官家中的庶子,大理寺少卿之母欲给儿子续弦,你却绝口不提我一字,你若真是疼我,柳源表哥柳临表哥随便哪个不能分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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