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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翎暂且略过这一点,追问道:“此毒……可有解?”
    花冬青盯着桌上碎末:“哝,这就是解药。这是七星鬼萝唯一的解方,配制实属不易。”话到这里,花冬青将药末尽数装回瓷瓶。
    沈翎立即想到那人:“柴石州果然要害我哥,但是我哥为何不杀他?”
    越行锋轻咳两声:“拜托。要是你哥动手,岂非得不到解药?”
    沈翎拿回瓷瓶:“现在解药到手,哥就不必怕他,待到下次,一定杀到他死!”
    “冷静一点。”越行锋二指探入沈翎后襟,轻轻松松把他拖回身边,端端正正摁在花冬青面前,“你表姐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这不是解药吗?”沈翎疑惑着,迟迟不见花冬青点头。
    “的确是解药。”花冬青没有否认,然又道,“只不过,七星鬼萝的解方甚为奇特,不是有解方即刻解毒。解药均分为七,需依次服下,方可解毒。所以,即便沈翌手中有解药,也只是其中之一。你说的那个柴某,暂时杀不得。”
    听到此处,沈翎顿觉了悟。之前所见二人举动亲昵,沈翌全无反抗之意,如今看来那时的“顺从”乃是错觉。事实上,兄长为贼人所控,情非得已。
    这般想来,沈翎虽是宽心些许,但忧心不减:“如果我哥被柴石州所控,与之相会只为得到解药,那他为何不说?”
    越行锋叹道:“为何不说?你觉得,依他的性子,他会说?”
    沈翎缓缓摇头。没有人比他这个弟弟更清楚,面对威胁,沈翌从来是把事扛上身,对任何人无有只言片语。
    可是,就任由兄长被人控制?沈翎决意找去一问究竟。
    *
    沈翌的房门虚掩着,像是认定会有人前来。独自一人盘膝坐在榻上,如往常一样调息练功,对于进屋的两人,一视同仁,不管不顾。
    沈翎正要上前质问,却被越行锋拦下:“怎么?”
    越行锋作嘘声状:“他在调息,贸然上前,只怕扰乱他气场,百害无一利。”
    沈翎立即止步,与越行锋一道站在边上静候,手心握紧了那只小白瓶。
    片刻过后,沈翌调息完毕,睁眼之时,眼瞳有一丝浑浊,好似万分疲惫。见来者是沈翎,自是问一句:“有事?”
    沈翎点点头,展开手掌,将那只瓷瓶现在他眼前:“哥,你可认得这个?”
    沈翌眼神淡漠,往他手上那物匆匆扫过,眼角眉梢没有丝毫动荡。拾起那只瓷瓶在手中细细端详,而后放回沈翎手中:“不曾见过。”
    不曾见过……沈翌居然说谎!
    沈翎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接话。愣了许久,仍是不敢相信他素来刚正不阿的兄长,竟有睁眼说瞎话的一天。
    越行锋不似沈翎那般呆滞,接过瓷瓶就问:“这只瓷瓶,是沈翎从你衣中搜出。我想,你万万没料到沈翎竟会拿你一只小小瓷瓶。如今拿了,你又不认。有意思么?”
    沈翌垂着眸子,俯身穿上鞋靴:“我没见过,该如何认?”
    “你果然不肯说。”既然如此,沈翎自知没必要再瞒什么,“哥,那天我随你上山,见你与柴石州相会,这只瓷瓶,便是他交予你。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没法狡辩。”
    “繁吹谷宾客众多,你如何认得与之相会之人是我?”沈翌仍是否认。
    “你弟弟为了追你上山,险些丧命。现在,你就这么说?”越行锋眼神骤变,连说话也显出厉色,不留情面,“既然扛不起,就别硬扛着,让家人为你担惊受怕,你担得起么?沈翎已是如此,更不必说远在京城的两位。沈家与柴家之间……还需我多说么?”
    沈翎暗中扯了扯越行锋的衣袖,示意他少说两句,但见沈翌眼中有了些色泽,只得承认越行锋所言,正中其心。
    越行锋又道:“你中毒死了不要紧,一旦消息传回京城,难不成让朝野上下为你与柴家陪葬?沈少将军,你最好想清楚。”
    待沈翌再抬头,眼里分明多了几分晦暗,却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承认那只瓷瓶的来处。那我再说一遍,我那日不曾见过柴石州,更妄言得之他物。”
    这是沈翌固有的执拗,平日只在他人口中听得,今日却是亲眼所见。沈翎为兄长的身体忧心,越行锋把话说到那份上,他也不为所动,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劝诫。
    此时,沈翌取了长剑,往外头走去。
    沈翎忙移步截住他:“哥,究竟发生什么事!”
    “出去走走。”沈翌淡淡一语,轻手推开沈翎,跨门离去。
    “别追了。”越行锋悠悠然地在旁坐下,抬手召唤沈翎。
    眼见兄长这副模样,沈翎如何能坐视不理:“我决定了,现在就去找柴石州理论!”
    越行锋放肆地笑开:“就凭你?没被叶家堡那群人打死,就算你走运。叶家堡个个是要脸皮的货,你这般闯过去,即便他柴石州会认,那叶铭修也注定不会认。谁想在繁吹谷沾染一条人命?何况你哥还是朝廷命官。”
    沈翎心觉他言之有理,颓然道:“难道就由着我哥?”
    越行锋垂头叹息:“好吧,我去。”
    第126章 毒意催发
    深夜,繁吹谷仅余瑟瑟寒风。一个黑影梭行各处,终是没入叶家堡所居的屋舍。
    匕首挑开窗栓,翻身跃入再扣上窗扉,整个过程如是风过而悄无声息,快得连一缕月色也未来得及透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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