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有主动的心上人,越行锋终究顾念他的伤势,把渴望抑制完全,只满足他一个重重的亲吻,未深入即松开。
沈翎半合着眼看他,紧盯着他线条美好的唇瓣,企图再吻,却被他拦下。
从相识至今,挥霍无度的人一直是他,沈翎感到些许反常:“怎么了?”
越行锋抚摸那叶柳眉:“等你伤好。”
沈翎的脑子乱得一塌煳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是,我想你了。”
柔弱的情话,如抽出千万藤蔓缠住越行锋的心。他心动了。
然一触碰他身上未去的绷带,越行锋终是叹了叹,封了他睡穴:“真不是时候。”
*
规规矩矩的禁欲日子,过了半月有余。
每晚与越行锋肩并肩躺着,时而侧目看他,时而低头看着两人牵在一道的手,委实弄不清此人是何等构造,依他的性格,居然能忍下来,难不成是陌生人披了张人皮?
实际上,沈翎早在数日前就可下地走动,满心欢喜地叫嚣“解禁”之说,奈何越行锋在这一方面对简青青言听计从。只从她嘴里听到什么不稳妥的话,就立马把他抱上睡榻躺着。
来来去去几回,沈翎开始后悔之前瞒他的事。
就那么一回,竟然把越行锋给吓到,自此千分谨慎,万分小心,深怕再出差错。
沈翎百无聊赖,终日在屋里待着,所谓下地行走也只是在屋里,整个人憋得要发霉。
好不容易盼到越行锋外出,是某日清晨。
沈翎一觉醒来,越行锋竟不在身边守着,不由心花怒放,想着到处逛逛,却一再被武侍挡回去。被这么一激,沈翎更是想四处走走。
好在秋水山庄偌大一片,陆路逛不了,还有水路。
心思到了这里,沈翎便偷偷熘去西子湖畔,但愿如此冬时,依然能行船来去。
*
到了岸边,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小船在小渡头靠着,实在天助我也!
沈翎撩了厚重衣衫,小心踏上去,船身一阵摇摆,花了不少时间才稳住。当他拾起侧边放着的木桨,他愣住了……怎么划?
凡事总有第一次。沈翎决定在今天就攻克划船的难题,于是开始比划摆弄。
待他平心静气回想起越行锋划船的姿势,深吸一口气,打算去解系在渡头木桩的麻绳,船身又蓦地摇晃,有点莫名其妙。
沈翎缩回手,等待船稳下来。可等着等着,便觉嵴背攀上阴凉。
莫非后边有人?沈翎壮了壮胆子,回首望船篷里看。深蓝的帘子挡着,愣是没胆去掀。
一股声息愈发靠近,一个薄薄的什么从两片帘子中间捅出,吓得沈翎坐到船板上。
他低低惊唿一声,眯眼去看那东西……是纨扇?
“泊兮若无止。”沈翎觉得这五个字很是眼熟,但印象中又是模煳。
“胆子真小。”柔柔的笑声从船篷里蔓延而出,那纨扇亦将帘子挑开。
看她那魅惑的眸子,沈翎认出她:“简姑娘。”
简青青含笑看他,像是看一个未长成人的孩子:“唤我”青青”便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和越行锋的救命恩人,不该生分才是。”
“多谢简……救命之恩。”沈翎说完,适才发觉自己的造型很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沈公子是要泛舟过湖,去对面夕照楼一游么?”简青青朝对岸一瞟。
“不是,我就是闲逛。”沈翎陪笑道。
“既然公子清闲,可有兴趣与我聊上几句?”简青青看着他坐下,勾唇笑道,“看得出来,越行锋对你真的很上心,除了之前路上那一段。”
沈翎不由双颊一红,跟中魇似的,点了点头:“嗯。”
简青青续道:“虽说你们近来过得颠簸,但日后终会于一方安定。只是在此之前……”她忽然顿了顿,“你和他,得活着。”
一句话说得沈翎心惊肉跳,他深知简青青的测算之术,试探问她:“难道……会死?”
见挑起他的兴趣,简青青纨扇遮面,仅露出一对笑眉:“你想知道?”
沈翎垂下头:“是。如果是我连累他,我会……”
“远走他方?呵呵,真是老土。”简青青轻轻一笑,“依我看,反倒是他怕连累你。你们要活着,就必须相互扶持。可是,他没看清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他不愿与我……”沈翎不敢妄加猜测,“青青,你究竟算到什么?”
“你分明猜到了,又何需问我?”简青青缓缓起身,踏去渡头,“其实越行锋这人,心思挺重的,你最好看紧点。免得他那天脑子一抽,做了什么,那可就不好了。”
简青青早已走得没了踪影,沈翎独自一人在小船上愣着,心底道出方才未完之言。
不愿与我相互扶持……他当真怕连累我?他能连累到什么?
沈翎一时想不明白,可转念过去,又像是寻到什么苗头。说不清。
第175章 北迁难民
鬼使神差地在山庄里绕圈子,耳边频繁绕着简青青的忠告,沈翎觉得头疼。
什么叫做“把他看紧些”?难不成越行锋还有花天酒地的心思?他还不至于脑抽到这个地步。
沈翎自觉身体已恢复许多,至少比离京那时好了不少。依现在的状况,连夜奔袭到南越也不成问题,可是越行锋愈发习惯捕捉简青青诊断出的重点,一日按三餐灌药,各种禁足、静养,理由层出不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