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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垚开完会是在四个小时后,他把收集到的所有的情报都做了分析。任务进行计划书在会上赶制好,递交给了总局。会场中间休息过两次,季垚看着外面日头渐渐偏西,计算着不多的时日。
    “季首长。”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他,季垚回头看看,原来是林城,“我有话想说。”
    “你想说什么?为什么不在会场上直接提出来?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有些关于您的私事,我本来想早点告诉您的,可是我忘记了。”
    “好的,你说你忘记了,这可真是个蹩脚的理由,林专家。”季垚在椅子里坐下,“你想说什么?还有,魏山华,你去实验室里看看情况,等会儿报上来。”
    符衷抱着文件夹去柜子里放好,脱掉外套搭在一边。季垚把手里的电脑转交给旁边的助手,签好文件之后让助理离开,示意林城可以开始陈述。
    “首长,您应该知道我能通过侧写看到某人的过去的对吧?”
    “当然,林专家,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好吧,我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刚进入水镜那天您还记得吗?我在地面上遭遇了狙击,对方还迷惑我,让我以为那是魏山华首长......”
    “请尽快切入重点,林专家。”
    “好吧好吧,我的重点就是,我侵入了那家伙的脑子,窃取了他的记忆,我在他的记忆中,看到首长您。”
    “看到我怎样?他是我认识的人吗?”季垚问,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林城。符衷挽着袖子在煮咖啡,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前的季垚。
    林城抬手示意季垚不要紧张,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回答:“在他的记忆中,我看到您落入了火海,然后烧起来,全身都是火,就这样一直烧着......首长......”
    “你是说,你在他的记忆中看到我被火烧了?”
    “是的,首长,千真万确,我之前不敢跟您说,但我想了想,还是单独告诉您比较好。”林城吞了下喉咙,“全是血,好像是战场,尸体、硝烟,还有一条江,江里全是血......”
    林城看到季垚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林城开始慌张起来,他说不下去了,声音渐矮,季垚忽地从抽屉下面拔出一把枪,抬手对准林城的脑袋。
    “林城!”符衷忽然厉声打断林城的话,挡在枪口前,回头按住季垚的手,塞给林城一杯咖啡之后把他推出了门,“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不要再说了,再说就烦了。”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这到底怎么回事,首长拿枪指着我干什么?”
    “求求您住嘴吧专家,别在首长面前提火烧这件事,等会儿再跟你解释。”符衷把林城按住,砰一声关上了门。
    身后传来三声枪响,然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季垚把枪砸在了地板上。子弹叮叮当当地落地,滚到符衷脚边,刚好被夕阳照亮。
    第150章 素履可往
    符衷转身想拉住季垚,刚转过脚尖他面前就撕扯着飞过几张白纸,被一阵狂风带着跑似的,翻滚了几下摔倒在地上,滑出去老远。符衷眼前的光猛烈地晃动了一下,季垚一挥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全掀到了地上去。
    “首长,”符衷轻轻叫了他一声,跨过地上一片狼藉走到季垚跟前去,朝他伸出手,“宝贝。”
    季垚撑着桌沿,指甲刮着桌面,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他忽然感觉呼吸困难起来,就像胸腔中被人灌了一肺的水,而他却在水中不断下坠。这种感觉常常伴随着他的午夜的梦境。
    突如其来的恐惧就像春天疯长的蔓草,萋萋长满了他心里荒凉已久的古道。草根虬结,紧紧地绷住他的心脏,他觉得心脏很痛,全身都痛起来,仿佛有一双冰凉的手,要把他的血管扯断。
    符衷看他开始不正常地大口呼吸,伸手把人抱紧,季垚按住胸口拼命地想吸入更多的空气,他眼中泛起可怕的灰色。符衷抱住他的背,喊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季垚却觉得有一声声的惊雷在耳边炸响,他眼前出现了水波纹一样的重影,或者说是透过火焰上方的青烟看到的场景,所有的事物都在扭曲、晃动。
    “看着我,宝贝,看着我,没事的。”符衷抚摸季垚的脸,季垚站不稳,符衷抱着他蹲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胸上,“这里没有危险,我在这里,很安全。没事了,没事了。”
    季垚咬着嘴唇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他的躁狂开始发作,蜷起身子扯住自己的头发。符衷按住他的手,扣紧他的手指,往自己心口带,防止他做出自残的举动。
    手背覆盖在心脏的位置,季垚能感觉到符衷的胸腔在跳动,他在自己碎片化的记忆中挑拣,模模糊糊记起来,符衷的心率是55次每分钟,应当平稳有力。
    “头好痛,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了......”季垚揪符衷的衣服,牙齿咬在符衷脖子下方。狠狠地咬下去,当即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血珠渗出来,在口腔里弥漫出一股甜腥的味道。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宝贝,我们不想了,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就只有你和我。”符衷忍住疼痛,低头在季垚耳边说话,他说话永远那么温柔,“冷静下来,你不能被打败。”
    他不能被打败,他们不能被打败,没人能被打败。符衷抚摸季垚的脸颊和脖子,动作就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狐狸。季垚的指甲抓着符衷的手臂,乍然又是几条刮痕,他的眼尾开始涌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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