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可她把这个烫手山芋扔我这儿干什么?!”
贾甄甄捂着脸哀嚎,“你说我知道这事了,是阻止还是不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
贾甄甄瞪着甄让,“方鹤又给不了姝儿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方鹤给不了九公主想要的?”甄让反问道。
贾甄甄瞬间被问住了。
下意识想说‘方鹤是个内侍’,可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方鹤虽然是内侍,可他的才情能力远胜很多富家公子哥。
而且最关键的是,贾姝喜欢他,并且喜欢到已经直说,她不在乎他是内侍了。
“甄甄,九公主今年十六了,你把她当成小孩子事事替她做决定,这样跟闵贵妃有什么区别呢?”甄让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那……”贾甄甄也认同甄让的观点,便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就在这个时候,惊蛰匆匆忙忙跑进来,人还没迈进门,先高声喊,“公子,出事了,出事了!”
!
又出什么事情了?
贾甄甄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惊蛰跑进门,见贾甄甄坐在甄让身边,连日的事情让她已经有些憔悴。
惊蛰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公子……”
“怎么了?”甄让问道。
贾甄甄迟早都会知道的,更何况那边起事的时间也等不了。
惊蛰道:“闵公子溺水了。”
“溺水?!”贾甄甄不可置信,“他,他是不是……”
“他的尸身已经被送回到了闵家,公主此时去,应该还没有封棺,能见到闵公子最后一面……”
怎么会……
贾甄甄脸色煞白。
上辈子明明是在初冬,这辈子怎么会提前到这个时候?!
而且也是溺水而亡!
甄让虽然震惊,但他毕竟还要陪着贾甄甄去吊唁,因此,面上并不显露哀伤,只是问,“闵相有没有说,什么时辰下葬?”
“后天下午,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甄让道:“你去同林姑姑商议下,看去闵家要带什么东西,迅速备齐。”
惊蛰点头应是。
他正要退出去,甄让又道:“消息……消息确定是真的吗?”
一个翩翩折扇公子就这么突然没了。
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真的。”惊蛰道:“消息很确定。”
“好,你下去吧。”
惊蛰走了。
甄让回头看着贾甄甄,她脸上血色全无,刚才还在说方鹤的事情,她想促成一段姻缘那种开心的样子,现在却接到了死讯。
而且,这个死讯,还是闵思卓。
甄让有些不忍,想安慰她,“甄甄……”
“我没事。”
贾甄甄回过神来,手足无措摇头。
两人换了衣服,一起去闵家。
闵相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地一下子苍老了不少,但仍旧带领全府上下在门口接贾甄甄。
贾甄甄一下马车,门口乌泱泱的人都穿着白色孝服。
贾甄甄人一晃,甄让赶紧伸手扶住她。
“我没事。”贾甄甄轻声道。
她素白的脸裹在白色衣裳里,更显消瘦和脆弱。
闵相躬身行礼,满脸悲痛。
贾甄甄扶起闵相,道:“闵相,我,我想看看思琢。”
闵相不抬头,声音却发抖,“多谢公主垂怜,愿意来送他最后一程,他在等公主。”
“闵相……”贾甄甄想安慰他。
忽而就起了一阵风,闵家门匾上素白的白绸花球随风拂动。
有个侍女一下子小声抽泣开。
闵思琢多好的人啊。
这样年轻的年纪,还没有娶亲,就没了……
闵相立马扭头,叱骂道:“住口!公主面前,岂容你们晦气!”
甄让道:“无碍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贾甄甄失魂落魄地进了门,林姑姑走在她身侧,扶着贾甄甄。
她进了门,乌泱泱的人站起来,跟在她身后朝着大堂走去。
斜风细雨,大堂里设置了灵堂。
金银幡分列两方,来超度的道士行过礼,又继续念经,“南无核弥陀佛……”
惊蛰小声对甄让道:“棺已经封了。”
甄让皱眉。
明明一早已经说了贾甄甄会来,闵相怎么还……
“也好。”贾甄甄觉得自己要是看着闵思琢的样子,一定会受不了。
上一辈子,她已经看过一次了。
当时她除了哭还是哭。
那天,只有林姑姑陪她来。
她哭的累极了,人一晃,就被金宴盏接住,她也眼睛肿的不像样子,压抑着道:“公主,节哀。”
那这一辈子……
“公主,节哀。”身侧一个声音轻轻地道。
这声音像浮在水里一样冷,幽森森的,却透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疼。
贾甄甄一扭头,却见不是金宴盏,而是金宴竹。
“金公子。”
“阿盏出门去采买东西了。”
贾甄甄点下头,“嗯。”
闵相在朝中很有根基,虽然因为闵贵妃的死正失势,很多人想暂时避嫌,但看在贾甄甄和甄让来吊唁,于是想讨好他们的人,也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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