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丧的大堂前,居然热闹的厉害。
贾甄甄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嘈杂人声,闵相也注意到了,便让人先带贾甄甄去内堂。
甄让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直到惊蛰过来小声道:“公子,傅将军也来了,他说找您有些事。”
甄让知道傅子垣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他受伤中箭的事情,本来是他跟傅子垣商量好要将计就计的。
四公主见过阿袖,很有可能威胁到贾甄甄
所以,他们两人商议好,马车走到半路的时候,傅子垣佯装刺客动手,然后他们再来些动作,将陈帝的注意力引去四公主那儿。
谁知道,居然真的有人放冷箭,还先傅子垣一步动手了!
甄让现在陪着贾甄甄,实在没空处理这个事情,便道:“告诉他,改天再说吧。”
“可是傅将军很着急的样子,他刚从……”
这么着急,肯定不是小事情,贾甄甄道:“你去吧,有林姑姑陪着我,我没事的。”
刚来的时候贾甄甄掉眼泪掉的人虚脱,现在稍坐了一会儿,精神看着好了不少。
甄让便道:“好,那我去去就来,林姑姑,麻烦了。”
林姑姑点点头。
甄让带着惊蛰朝外面走。
文武百官来了大半,黑压压聚在大堂里,七嘴八舌窃窃私语。
“大公子才病死,怎么二公子也溺水而亡。”
“谁知道呢?你看闵相,再厉害有什么用,闵贵妃没了,九公主那个样子,他膝下就两个儿子,还……”
“啊,甄大人!”
说话的那位官员赶紧住嘴了,一扭头就看见甄让面如寒潭,双目森冷正盯着自己,顿觉失言,不安地道:“下官,下官……”
甄让不耐地打断:“冯大人年纪大了,不耐风寒,还是早些回去吧。”
而后他继续跟惊蛰朝外面走。
惊蛰道:“似乎也有些闵公子的事情,傅将军觉得在闵家说不安全,所以等在闵家外的十里平湖边。”
“我知道了。”甄让不安地扭头看一眼贾甄甄待的内堂,暗道:速去速回吧!
等他们两人走到十里平湖边,傅子垣已经等了半天了。
残荷枯叶铺满水面,于和风细雨中自有一番景致。
甄让没空欣赏美景,直接开门见山,“查到了什么?”
傅子垣也不嬉皮笑脸,道:“怕是你要操心了,我查出来搞动作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府上那位!”
“九公主?”
“对!哎,你怎么不惊讶?”
甄让揉揉眉心,不答话,继续问道:“你刚才说跟闵思琢,怎么了?”
“他不是溺死的,而是被人谋害,可能也是九公主。”
“为什么?”
甄让不解,继而他很快明白了。
闵思琢不死,九公主的姻缘一定会是闵思琢。
她已经碰到了方鹤。
她能对贾甄甄放冷箭,那杀闵思琢,实在就没什么好诧异的。
血肉之亲,在权利面前,或者说在一个冷清又冷血的姑娘面前,太不值得一提了。
甄让正要说让傅子垣先不要动作,也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就听到惊蛰,忽然警惕地喊道:“谁在那儿偷听?!”
第六十五章
随着惊蛰的话音才落, 残荷枯叶堆里晃得厉害。
真的是有人!
“谁?!”甄让厉声问道,同时他给傅子垣打个手势。
这人不能留!
傅子垣点点头,只警惕地盯着荷叶。
好半天, 从荷叶堆里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人。
“金公子?”傅子垣诧异,跟甄让对视一眼, 手上卸了力气。
甄让却没有松口气,只是问,“宴竹,你怎么在这儿?”
金宴竹困倦地打个哈切, 将手里的竹篮拎起来,给他们三个人看。
“你们怎么在这儿啊?刚才阿盏说以前闵公子经常来这儿采莲子,现在时节过了, 让我去上游的渔民家里买些, 好下葬的时候,撒在闵公子的棺木上。”
棺木入葬,是要撒五谷。
而且金宴盏确实怕水。
她让金宴竹来也说得过去。
傅子垣笑,“怎么敢劳烦金公子亲自动手,可以找个小厮嘛, 下着雨,船上多滑啊。”
金宴竹轻声道:“闵家全是官员, 我没有官爵,又不是闵家的亲属,只是不放心阿盏所以来的,一直待在闵家大堂不合适, 也是找个由头,来松口气。”
他不大好意思地道:“谁知道,居然睡着了……”
傅子垣道:“确实!我也是待着闷, 出来跟甄大人松口气。”
金宴竹道:“你们方才,是在谈事情吗?”
“没有。”傅子垣道:“就随意聊聊天,闵公子去的突然……”
甄让看着金宴竹湿了一半的袖子,道:“惊蛰没吓到你吧?我最近总出事,他就难免有些担心过头。”
“无事。”
“嗯。”甄让点点头。
傅子垣闲着没事,自动请愿去帮金宴竹问莲子。
甄让则回去找贾甄甄。
甄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只是想了想,他又很快地就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也许是自己最近想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这么疑神疑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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