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同事觉得这老太太有点夸大了,“你咋不说千年的差距也能追上来呢?咱们领先那些洋人几千年,还不是被人家两次工业革命给打趴下了?咱们的年轻人掀起一个第三次工业革命,指不定一准就又变成□□上国,赶英超美不在话下了。”
老太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笑。
她觉得自个儿的眼光挺准的,应该不会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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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连续看了太多天的书,谢迎春在三月底的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的眼睛里藏了一把十分精妙的尺子,不管看到什么,都能将那些东西做到精确的量化,各种各样的公式、数字、符号在她眼前飞来飞去,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个梦做的一点都不轻松,比她赶那个讲材料力学的老教授布置的作业时还要困难。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谢迎春却感觉自己像是学了八百年数理化,以至于她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恹恹的,精神头十分不足。
于泽发现谢迎春醒来之后迟迟没动静,他刷过牙后,将毛巾挂在晾衣绳上晾出,问谢迎春,“咋了?身体不舒服?”
谢迎春扫了于泽一眼,发现于泽的身高都变成了一个数字,再仔细看的话,于泽的鼻梁有多高,肩膀有多宽,屁.股有多挺……都变成了数字。
谢迎春默默闭上眼,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看到什么少妇不宜的数据。
“没事,就是感觉有些乏力,再躺一会儿就好了。我上午没早课,就不去图书馆了,你要是有事儿的话,你自个儿去吧。”
于泽哪里放心,他走到谢迎春跟前,伸手摸了一下谢迎春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两相对比了一下温度,道:“不烫啊,要不你强撑着起来吧,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越是身体不舒服,就越是得吃东西,不然身子骨哪里能熬得住?我去食堂给你买点东西?”
谢迎春摇头,“不用。”
她想到自个儿刚去青山公社的那天,就是先做了一个梦,梦中电闪雷鸣,结果第二天抬头一看天,就发现天空中乌云密布,雨云堆积。
还有后来她在防空洞里做的那么梦,她在梦中把各种各样的糕糕饼饼都看了一遍,还试着动手做了,醒来之后,脑子里就多了许多糕糕饼饼的做法,后来才有了青山食品厂与红星食品厂的青红之争。
再后来,她住进庆云油田的家属院后,也做过一个梦。
她在梦里刷了不知道多少的试卷,看了不知道多少与高考相关的书,结果再醒来后,她再看于泽送给她的那一套书,就感觉难度变低了不少,原先学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想明白的问题,她后来遇到之后感觉得心应手。
那么现在这个梦,又赋予了她什么样的能力?
是推导公式么?
还是数学计算?
亦或者是在她眼珠子里装了个精妙的测距仪?
谢迎春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再度睁开眼睛,世界又恢复了正常。她心中想着测距,稍微凝眸,那把尺子有出现在眼中,自动测量了床对面的窗户,看起来像是个正方形,实则四条边的长度都不一样,上面比下面要稍微窄一点,还窄的不对称,所以……这窗户勉强算一个梯形,而且还不是等腰梯形。
“盖这房子的师傅手艺不过关啊……”
她眨了眨眼睛,世界又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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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迎春发呆的这段时间里,于泽也跟着发了个呆。
他想了很多,诸如谢迎春是不是感冒了,还是最近学习太累压力太大……脑海中灵光一闪间,他想到一个可能,嘴唇都被这个可能给吓得哆嗦了。
“迎春,你那个……是不是很久很久没来了?”
谢迎春一时半会儿没明白过来,“哪个?”
“就那个!每月都会来的那个!”于泽的脸都臊得有点红,不过他皮肤黑,看着并不算明显。
谢迎春明白了,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什么叫最近没来啊!
自打她做上离开松原前往平沙市的火车后,她那个亲戚就一直没来!
这会儿回过头仔细算算,已经两月有余了。
都不用问谢迎春是不是,于泽只要看谢迎春的脸色,心里就明白了,他同谢迎春说,“你身子不舒服的话就再歇歇,我去食堂给你买饭,买回来之后稍微吃点儿,然后咱俩去一趟校医院,找医生给你看看。”
有点惊喜,也有点惊吓。
谢迎春没听于泽说的再歇歇,她穿上衣裳起了床,恍恍惚惚地刷完牙洗完脸,然后同于泽去食堂吃了个早饭,就是一点稀粥和馍,外加俩鸡蛋。
二人到了校医院之后,坐诊的老大夫给谢迎春把了个脉,脸上露出牙痛的表情。
“哎,你们这一届学生啊,这才刚入学,怎么就怀上了?结婚了没?要是没结婚的话,赶紧同家里联系,能结婚就马上结婚,趁孩子的月份还小,没显怀,不会有啥影响。”
于泽和谢迎春的心都齐齐落回了肚子里。
于泽同那老大夫说,“结过婚了,就是过年后的正月里结的。”
老大夫这下什么都明白了,“既然结婚了,那没啥好说的。月份也对着呢,应该是结婚后怀上的,安心回去养着,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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