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九黎你等等我呀。”郝光远看周围人都散了,连忙三步两步跟上去。
两人并肩走在一块儿,郝光远总算没忘记正事地叨咕道:“所以今天到底上演的是哪出啊,真假美猴王?狸猫换太子?方才那位沈姑娘美则美矣,但跟我先前见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不会是寻安姐故意作弄我们吧?”
姜九黎嘴角微妙地轻扯,对于智商没救的人也懒得费心力去纠正他那乌七八糟的用词,扔了句“这个问题你去问虞二应该更合适”,便不做声了。
郝光远怔忪一瞬,经过稍稍一点拨,顿时恍然大悟过来。
早初他也不知那沈姑娘的名讳,是虞二信誓旦旦地号称对方是京城第一美人沈南卿,以至于他们这么长时间来都先入为主地错误判断……妈的,这货成日卖弄脑子自诩聪明,这回可真是坑兄弟坑大发了。
这边姜寻安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两个弟弟回来,非常不厚道地取笑道:“你俩可真够给我长面子的啊,双双落选有没有什么光荣感言要发表?敢情光远苦哈哈地求我宴请沈小姐,人姑娘看上的却是首辅大人,啧啧啧,自作多情不成反帮别人做了嫁衣,你们兄弟几个还能再逗点不?”
郝光远有苦说不出,揉了把脑门,一脸吃了馊饭的憋闷样儿,跟她把认错对象的乌龙胡乱解释了通。
姜寻安听完后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简直要被几个活宝弟弟给打败了,满满逗趣道:“这么听来虞二确实该打,只可惜这小子现下不知在哪快活着呢。”
说来二小子也是好福气,竟叫巨先生给看上了,要不然她可是起了让先生给自己做弟媳的心思呢,不过看自家弟弟那不开窍样,想来也不大会有成功的几率,哎……
郝光远愤愤握拳,酝酿出个坏主意来:“这样吧寻安姐,等会儿你陪我凑一对进林子,看我怎么把虞二的好事搅黄!”
姜寻安想也不想地拒绝:“滚蛋吧,不可能。”
打扰巨先生者,十大酷刑了解一下。
郝光远无趣地鼓了鼓腮帮子,托着下巴开始吃起碟子里的葡萄来。
想到什么,又偏头看看姜九黎:“对了九黎,你说刚才薄易干嘛没事跟着我们上去凑热闹?他是不是故意跟你对着干?”
七八年前那个小白脸在京的时候,他们几个小辈还是会玩在一块儿的。不过他跑去武场的时间更多,倒是九黎经常跟薄易成双出入在上书房和太傅府,两人似乎一直处于竞争的关系。每回太师院的考试扎在一群老头老太里,都能做到不是这个第一就是那个第一,可谓棋逢对手,水火不容。
……要说他为什么那么讨厌薄易,主要是那变态十二岁就考上了状元郎,在他还是玩泥巴的年纪就□□裸地挑战了他的智商,简直太不可恶了!还是九黎好,低低调调,平日也不会装模作样出风头,非常体贴的考虑到他做兄弟的脆弱心灵。
姜九黎修长的指尖拂过酒杯,悠悠呛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管他。”
郝光远:“……”
哼,就当便宜那个小白脸了。
很快场上的鼓声再次敲起,不过大家关于上一对的讨论并没有消停。
席间有人跟好友啧叹。
“沈南卿不愧是临安城第一才女,短短一支琵琶曲,有如玉珠走盘,绵延不绝,这沧桑感和厚度感半点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所能奏出,也难怪引那么多贵公子为之折腰。”
“要我说这届寻芳宴的最大赢家非她莫属了,毕竟连第一次参加的摄政王殿下和首辅大人都为她站出来了,再加上一个小王爷,这可是咱大启皇宫最顶尖的三大门面啊。换我可真不知道要反选谁。”
“是啊,我看她半点犹豫都没有的选了薄大人,他们会不会事先就认识,早就情投意合了?”
“我看八成是……”
“哎,首辅大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全京城估计也就沈小姐的才气和相貌能登对般配上,说来也算是天造地设一对,我们这些旁人羡慕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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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一抹红衣没骨头似的晃荡在后头,磨蹭懒散。
沈宴秋一开始还勉强耐心地跟他保持并排行走的速度,但后来发现林子里藏匿的宝物后,就开始嫌弃对方这急死人不偿命的慢动作,只顾自己捣腾摸索起来。
寻宝寻宝,所谓在林子里寻宝,也不至于让一大群公子小姐们拿把铁锹去挖地,四周光秃秃的除了树木也没有什么遮挡物,所以这“寻”的阶段,主要是在宝物箱上加了点手段。
林间的树木旁,每隔五十米的位置都放置了宝物箱,也不知是哪个机关天才做的,没有一个是循规蹈矩用钥匙开锁的,有的在盒面设置了八卦阵图,有的根据谜题猜数字密码,简直应有尽有……
沈宴秋比起宝箱里的宝物,更倾向喜欢这些千奇百怪的箱子,甚至动了结束时找长公主殿下讨走几个的心思。
她先前已经解开过两个容易的箱子,由于难度系数偏低,打开后只有两颗成色中等的夜光珠……之所以判定是中等,那是因为她自己的富贵窝里还堆着一垒更好的。
不过现下看到的这个难度系数偏高,她盯着棋面上的象棋棋局,彻底陷入了困难。
虽然这顿时间在段老板那里做活,偶尔得空还是会玩上一局,但依然只是学了个三脚猫皮毛,一旦遇到正经棋面,就一窍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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