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优过了好久才慢慢吞吞跟上来,看她对着棋盘左动一颗右动一颗的瞎尝试,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悠悠看了会儿,冷不丁地出声道:“喂,本少爷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宴秋听言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她没忘记自己现在还是诗柳姐远房妹妹的身份,思索了一下,胡诌道:“我叫云中君。”
云上的人,虚空里来,虚空里去,言下之意就是这其实是个假名。
虞优自然没猜到里层的意思,默了默,耿直道:“……这名字可真男人。”
沈宴秋面无表情地直视了他两秒,果断瞥开眼,继续闷头捣鼓棋局去了。
虞优心虚地摸摸鼻梢,抬脚踢了踢她小腿:“喂,生气了?”
沈宴秋强压着额角一抽一抽的青筋,搭讪用踹人的方式可够活久见的,这货是真没把她当姑娘对待吧。深吸了口气,回道:“不敢。”
虞优轻嗤一声,这女人可真会撒谎,嘴上说着“不敢”,面纱下指不准怎么咒他腹诽他呢。
过了会儿,他又道:“你干嘛带着面纱,很丑?”
沈宴秋闭了闭眼,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道:“是啊,不丑谁愿意戴面纱呢。”
“噢。”虞优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像是没什么反应,顿了顿,又补道,“那你小心点别让面纱给风吹了,我怕我看了眼睛会吐。”
沈宴秋:“……”
当即将手上的棋子扔回到棋盘上,甩也不甩人一眼地向林子另一边走去。
沈宴秋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被对方的毒舌怼得有些脑壳疼,远远看到一片湖光粼粼,知道自己是走到了林子的边缘,索性朝那个方向走去,放松下心情。
说来也是奇怪,按照虞优那做事不紧不慢的尿性,竟然没一会儿就跟了上来,手上还多出了一个玩意儿,直接朝她怀里丢去。
沈宴秋猝不及防接了个满怀,发现是个木制魔方,奇异道:“这你哪来的?”
虞优耸耸肩,不甚在意道:“就你刚刚想破解的那个箱子啊,我随便移了两颗棋子就解开了。”
虞二爷说着扬了扬下巴,一副我没有很想听你夸奖,但还是不介意你夸两句的臭德性。
沈宴秋别开眼,眼角淬了点笑意,故意不遂他的愿,转而就着手上的魔方把玩起来。
虞优等半天没等到人的赞扬,轻哼一声,甩甩袖袍,大方的不再跟人计较。
过了会儿,二爷觉得有必要因为方才攻击人姑娘相貌的事道歉一下,于是悠悠地开口了:“其实你也不必太纠结自己长相的事,这玩意儿一半靠老天赏饭,一半靠爹妈底子……不过说来你们云家的底子应该不差才对啊,诗柳姐就长得挺好看的。”
他默了默,又自洽过来:“噢,也是,你是她远房妹妹,血缘关系一远,确实不排除歪瓜裂枣的可能。”
沈宴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地上,恨不得将手上的魔方直接往人脑袋上砸去,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咽不下这口气的她决定给人点教训,几乎没有预兆地突然推着人往湖边挤,一直推到只剩一寸距离方停下来,笑眯眯地攥着人领子道:“给你个机会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看我会不会把你丢下去。”
虞优慢条斯理的表情这才出现片刻的破裂,眉眼间流露出一丝错愕来,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身子后倾,脚下踩着松土,红色衣袂在风中猎猎飘扬,似乎都能感受到湖里的水汽了。
他瞪着眼,盯着眼前矮他大半个头的姑娘,只见对方眼睛半眯不眯地弯成新月状,充满挑衅。
乍一看竟觉得有几分好看。
二爷默默偏开脑袋,完了,他眼睛一定是瞎了,错觉都出来了。
没等两人争执出个所以然来,林子里又蹿出个身形来,郝光远看到他们后又回头冲后头招手大笑道:“果然是虞二,我就说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没两秒,里头又窸窸窣窣走出云诗柳、姜寻安和姜九黎一行人来。
这两男两女的搭配其实是因为两位姐姐不想让自家丈夫和驸马爷吃味儿,所以直接拉了两个弟弟内部配对。
姜寻安原本想着一定要拦着光远莽莽撞撞的性子,谁知他跟头驴似的蹿出老远,拽也拽不回来。这下好,还是打扰了巨先生的幽会,面上不由显出几分讪讪和不好意思。
沈宴秋对突然冒出来的这出猝不及防,没想到除了南阳小王爷,连那不知名白衣也在,连忙将虞优往回拽了拽,果断撒开手退开一段距离。
虞优脸上还算淡定,正了正衣襟,看不出半点异样。
这时云诗柳突然指着湖面道:“安姐你快看!那湖里是什么在闪?”
大家听言都朝湖面望去,果不其然,有一道奇异的光芒从水底映射出来,随着水波的反射,竟照耀出五彩光芒来。
姜寻安怔忪了一瞬,不敢置信道:“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木白氏林里藏着的那块暖玉吧!”
沈宴秋兴味地挑了挑眉,倒更倾向相信这是大自然的奇妙景观。
众人带着迥异的神色各自望着湖面,而呈现圆弧湖岸的不远处,薄易和沈南卿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也同样淡淡地看着这幕。
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的大团圆场面,段老板竟然不在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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