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第二道宫门之时,符若初只能带着两名侍从,她带了孟如川和闵七两人。孟如川脸上用易容术略加修饰,遮掩了出众的外表,免得旁人认出他身份。毕竟众所周知,孟如川是婉婷和孟澄海之子,今日的庆功宴为了什么,他来,的确不太合适。
闵七并未多言,陪着公子初入宫面圣,这也不是头一遭,不过以往他都是被留在第一道宫门那里,与其他护卫影卫们在一起。没想到这一次被带在了公子身边,能够更近一些,保护公子安全。
至于公子为什么还要带上孟如川,这事虽然闵七想不明白,却也不会质疑公子的决定。他的公子已经长大了,有着远超年龄的谋算和手段。看她在摄政王面前游刃有余,面对实力更弱的新帝,她也一定早有成算。
在进入到那个华丽的大殿之前,符若初以传音入密叮嘱道:“闵七,今日宫宴或有人行刺,你且注意留心那些下人的动作。”
“是什么人,会行刺谁?”闵七担忧的问。
“如果行刺我,那可能是想置我于死地的北燕人。如果行刺别人,那就是有人要试试新帝那边的实力。不过别担心,将我那个防身之物交给如川,让他帮我拿着。你注意观察周遭动静,听我指令再出手就好。”
闵七将肩上背的琴盒解下来,递给了孟如川。
符若初笑道:“若是新帝这一次想听琴,我便给他弹一曲,免得再让他扫兴。”
正说话间,旁边追上来一个人,正是摄政王的大公子刘勋。
“公子初,原本是与你约了明日一起游宴,没想到你去了一趟龙隐山,竟然能抓到那个刺客婉婷?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解了圣上的忧患。我们也趁机吃一顿你的庆功宴,实在爽快。”刘勋说的很是真诚。
新帝宴请年轻的公子们,怎能少了摄政王家的公子。这一次摄政王除了派遣善于吃喝玩乐的长子刘勋来赴宴,还让他带上了幼弟,同为嫡出的刘贸。
“这是我弟弟刘贸。”刘勋将年仅十三岁的弟弟拉过来,“弟弟,你与公子初年纪相仿,或能说玩到一处。”
刘贸一脸不情愿,有一点古板的说道:“兄长,切勿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而后刘贸对着公子初认真行了一个平辈之间的礼,礼数周全,不过动作刻板,一看就是有教养却少了少年人该有的那种肆意与灵性。多半是平日里被摄政王管束的太严,反而不如自由散养的刘勋那样单纯任性,表达喜怒哀乐。
符若初说了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让道给刘勋,让他们兄弟两个走在前面,表现出足够的恭敬之意。身为摄政王的儿子,哪怕没有什么官身,也还是理直气壮享受着旁人的尊敬。刘勋浑然不觉,刘贸则略有一点尴尬。
孟如川却用传音入密提醒符若初道:“刘贸身后有个面貌普通的侍从,那人武功不错。却不是之前的神秘人。摄政王或许知道,这场宫宴暗藏杀机,才派了高手随行保护儿子?”
“或许只是摄政王的仇家太多,儿子们平素出门一贯如此。尤其刘贸,是摄政王着重培养的子嗣,肯定不敢疏忽。”
“不敢疏忽,何必还来呢,大可以用年纪小推辞了。”孟如川多少有点不解。
符若初却推测道:“或许王爷是故意让刘贸开眼长见识。许多事情的应变并不是读书学来的,没有亲身经历过永远都没有经验。”
“那公子这些见识,都是怎么来的?”孟如川好奇多问了一句。
符若初笑答:“或许是我天赋秉异,领悟的快?”
经历过那么多,她并没有天真的会将自己的秘密与谁共享。哪怕那个人,是看起来已经真心投效的孟如川。
感情可以投入,不过对谁都要有边界有保留,适可而止,这是她不想突破的原则。
刘勋在弟弟刘贸身边走着,时不时还回头看几眼后面恭敬跟随的公子初,寻思着总不能丢下弟弟,那么明显的跑去与公子初套近乎。知道的内情的当他与公子初是意气相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堂堂摄政王府的公子上赶着与人套近乎。
就算是误打误撞诛灭了潜逃已久的刺客婉婷,不过听闻是父王派了不少高手跟着出的力。否则单凭质子府里那些护卫,怎么可能?
便是晓得了公子初的厉害,刘勋依然不会将北燕人看在眼中。当初他父王逼得北燕送质求和,这本来就是足够南昭人骄傲许久的功绩。刘勋也有骄傲的资本。
“兄长,那公子初有什么特别的?”刘贸突然低声问了一句。
“大约是琴弹的好听?”刘勋才不会将自己吃瘪的糗事讲给弟弟听,“以前我与那公子初吃过几次宴席,也不过与寻常富贵人家公子哥差不多。”
刘贸又问:“那怎么不见兄长引荐别人?”
“别人你不都认识?还有那些不认识的都是不入流的酒囊饭袋,咱爹也不屑于让你浪费精力在那些人身上。这种场面上寻常的交际应酬,让哥哥替你便是。”刘勋说的大义凛然。
刘贸皱着小眉头,叹了一口气:“兄长,我若与你换换,每日里都去游宴玩耍,什么也不用学什么也不多想,那该多好?”
“说什么啊,父王对你寄予厚望,将来王位定是你继承。你岂能学我这种放浪形骸?”刘勋并不避讳提这个问题,“哥哥知道你压力大,这不好不容易说通了父王,带着你一起出门散心。宫内的宴会,菜色虽然未必比得上咱们自家厨子的口味贴心,可是美姬很多。你知道咱爹不好这个,圣上和二皇子却很喜欢收集美姬。宴会上定然会放出来,让大家看个够。你也老大不小了,吃顿酒,找个美姬玩玩,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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