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些名士的陪伴,哪有如今举世无双的元朗呢。
骚人云集,名士齐聚,花山一时间风雅了起来。大街上随处可见广袖宽袍的士人行走,或高谈阔论,或吟诵诗篇。百姓们也有样学样,见了面拱手行礼。小商贩们为了招揽生意,也一改之前“老爷、客官”的称呼,统一称“先生”。
马车在山门前停下。双瑞将小凳搬下来,扶着唐挽下车。此时已近暮春,入目绿意盈盈,愈发显得那红色山门气势恢宏。元朗背对着大道站在山门前,身后跟着几个青衣皂缘的学生。学生们有的拿纸,有的捧砚,有的执笔,规规矩矩跟在元朗后头,都抬头望着天。
唐挽走到元朗身边,也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于是问道:“你这是看什么呢?”
“我打算给这山门写一副对子。”元朗道,“刚写了个上联,正在琢磨下联。”
唐挽最喜欢对对子,闻言一笑,道:“你说来听听。”
元朗道:“你看,由此山门而入,是我们书院的中轴大道。大道通南北,分东西。往东那个高塔是钟楼,主晨读;往西那个高塔是鼓楼,主晚课。这一朝一暮,一钟一鼓,便是学生们的一天。朝朝暮暮,十年寒窗,才能登天子之堂。所以我这上联就有了。”
元朗清了清嗓子,道:“暮鼓晨钟,惊醒公卿将相。”
“为何要用‘惊醒’一词?”唐挽问。
元朗负手,向东北方眺望,道:“我多希望此处的钟鼓,能敲醒朝中那群昏睡的人。”
唐挽却转身,望向不远处阡陌纵横的小县城,道:“我的下联有了。”
元朗挑眉:“说来听听。”
“旧章新义,化育士农工商。”唐挽道。
元朗在心里咂摸了一会儿,道:“此处士农工商齐备。问题是这‘旧章新义’又作何解?”
唐挽一笑,拉着他来到马车前。双瑞将车帘掀开,之间里面经书黄卷堆了整整一车。唐挽道:“我一直琢磨着给书院重新编一套教材。如何?”
元朗双眼一亮:“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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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苏州的工匠有一种特别的本事, 便是能将土木建造的房子, 做出山水灵动的秀美。
坐马车穿过大讲堂,往东沿着小路向前, 便是先生们居住的馆舍。水磨方砖砌成的花墙之后别有一番景致。从月洞门下车, 沿着汉白玉铺成的甬路往里走,但见小池塘边栽种着罗汉竹,鳌山上浮云柳迎风款摆。浅草间奇石嶙峋,一带流水绕方亭, 可谓一步一景。
元朗的馆舍在正北方向。脚下方砖漫地,头上白纸糊的天棚, 干净又敞亮。正堂做日常起居, 另外分出左右两间偏房。左边的当做卧室,右边的则被元朗作为书房使用。
元朗的书童鸣彦收到消息后也跟了过来, 将房间布置得颇有几分像京城的那个小院子。唐挽道:“我倒有些想念咱们当初租的那个小房子了。以后再没住过那么舒心的地方。”
元朗道:“那间房子我一直在续租, 里面的摆设都和以前一样。下回你寻个假,可以回去住住。”
唐挽一怔,问道:“你又不在那里住了,为什么还要租它?”
“我是想着万一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元朗道。
唐挽十分感动,原来他一直惦念着自己。
又听元朗道:“说来你肯定不信。自从咱俩高中之后, 咱们那条街的房价都涨疯了, 十倍都不止。但是我租还是原价, 这里外里不等于赚了么。”
唐挽叹了口气, 这个人啊, 永远算不对帐。
两人随意吃了些晚饭,便开始展纸研磨,准备新教材的编写。内容无非还是四书五经为蓝本,这是科举所规定的考试范围,不能变更。但是同样的经文,加入不同的注解,便是另外一种意思。
夜渐渐深了。鸣彦担心他们肚子饿,又不敢给太实在的东西怕积了食,便捧了一盘切好的甜瓜进来。唐挽一向喜欢这种香甜的瓜果,便扔下笔,抱着盘子吃起来。
“你先把这段写完了再吃。”元朗道。
唐挽看看奋笔疾书的元朗,再看看盘子里的香瓜,心思一转。她坐回到桌前,将笔拿起来,然后“嘶”的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元朗一脸担心,“肩膀还疼呢?”
唐挽点点头:“大夫说了,没有两三个月的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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