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闫炳章站起身,道,“皇上,那老臣先告退了。”
“怎么走的这么急?”皇帝问。
闫炳章说:“皇上和唐特使想必还有事情要谈。老臣青词也送到了,没事了,就先退下了。”
“不急。”皇帝下了座,来到唐挽面前,道,“唐大人的文采倒是不错,青词写得好。”
唐挽低眉垂手,道:“唯愿为君父分忧。”
皇帝微微挑了唇,道:“那以后就多写点吧。”
说完,转身大步往内室去了。
大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唐挽抬起头,已看不到皇帝的影子。再看闫炳章,只见他掩藏在袍袖之下的手,微微冲她摆了摆。
这就是让她走的意思。
唐挽急忙站起身,然而实在跪得太久,猛一站起来头晕脑胀,腿也使不上力气。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忽然不知从哪儿伸出的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闫炳章已经离了座,一手拉着唐挽的手臂,说道:“老了,走不动了。劳烦唐大人扶我一把。”
唐挽心下微动,低头应了一声,扶着闫炳章迈出大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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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挽:好怕怕,长得太像自己亲爹了,差点被认出来。
闫阁老:你们猜我是什么路数,昂?
徐阁老:抢人是不是?干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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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唐挽到家之后, 方才知道自己入宫这半天, 外面的许多曲折。
凌霄烧了热水,一边烫了毛巾给唐挽敷膝盖, 一边将自己下午找到闫凤仪的事告诉唐挽。
“当时元朗也在?”唐挽听完, 只问了这一句。
凌霄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在呢。也是他劝了闫凤仪,才去找了闫首辅。”
“嗯。”
唐挽却并未再说什么,转身面朝里躺在床上。
凌霄便端着水盆走出去, 刚出门,双瑞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夫人, 我来。”双瑞道。
凌霄侧眸看着他, 淡淡说道:“别忙了,有个事儿交代给你。你去城外的云间观把咱们小公子接回来, 把这个给观主看。”她说着, 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符,递给双瑞。
双瑞眸光闪了闪,点头答应了。
凌霄自然知道那一刻,双瑞在想什么。可她却什么也没说,将水倒在院子里,转身回了房间。
唐挽仍是默默地躺着, 不动也不说话。凌霄这才发觉出她不对劲来, 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没处理好的?”
唐挽摇了摇头。
“那你这是在愁什么?”凌霄说着, 上来拉唐挽。唐挽却甩了她的手, 仍旧背着身子不说话。
这哪里是在发愁, 明明就是在发脾气。唐挽平素行事沉稳大气,倒是少见她这样使性子的时候。凌霄觉得有趣,问道:“这是跟谁啊?”
唐挽自然还是不说话的。
凌霄顺着刚才的话捋了捋,问道:“元朗?”
也对,以前都是焦不离孟的两个人,这几天竟然一点走动也没有。的确是让人生疑。
唐挽微微咬了咬唇。感情这种事,她并不在行。所以她决定问一问凌霄。
“如果你对你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该怎么办?”唐挽翻身坐起来,认真地问道。
很好的朋友,不用想,就是指元朗了。那不该有的心思,难道……这人开窍了?
凌霄有心逗逗她,说:“所以你是对元朗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唐挽双手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闷闷地道:“我想和他在一起。”
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凌霄有点心疼。
“那就去和他在一起呀,”凌霄摸了摸唐挽的发顶,“就像之前在花山那样,不是也很好吗?”
唐挽却没再说什么,转身又躺下了。凌霄起身吹灭了蜡烛,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凌霄虽然躺着,却没有睡着,她心里还惦记着孩子。过了许久,忽然听见黑暗里,唐挽闷闷地说:“可是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这个“别人”,凌霄终于在几天后见到了面。
经过了漫长的寒冬,京城百姓的心早就被暖融融的春风撩拨得躁动起来。清明一过,天气正经地暖和了,于是京城郊外多的是踏青游玩的人群。唐挽几日前接到了吏部任命,出任国子监祭酒,主管全国贡院及科考。距离报到还有几天的时间,难得清闲。这一日早起见天气不错,便让双瑞套了马车,带着凌霄和翊儿往西郊的云间观进香。
云间观,正是凌霄幼年出家的地方。
唐挽一直不明白,凌霄身为卢焯大人的女儿,为什么会从小在道观里长大。马车平稳地行驶,凌霄也有心思讲讲自己幼年时的故事。
“我出家的因由,原是一句诗。”凌霄道。
唐挽挑眉:“一句诗?”
凌霄点点头:“我年幼便有些诗才,五岁便能指物作诗,当年在京城里也有些名气。七岁那年,好像是个春夏交接的日子,下了一夜的雨,吹到了院子里的蔷薇花架。那天父亲正好休沐在家,便指着院子里的蔷薇,让我作一首诗来。”
“你做的什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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