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讲,下官一定尽力而为。”唐挽道。
瑞王抿唇,脸上显出艰难的神色。唐挽也不着急,一手拿了茶杯,慢慢等着。
“请先生同我那兄弟求个情。请他将来继位之后,远远将我迁出去就好,莫要伤我的性命。”唐挽挑眉,心道这人倒还真是未雨绸缪。
瑞王的请求并非毫无根据。他仰仗着闫炳章风光的时候,没少苛待他这位兄弟。想必他当初也曾动过杀心。因此情势急转之后,才担心对方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自己。
唐挽微微摇了摇头,皇帝这两个儿子,一个阴损狠厉,一个怯懦怕事,都难堪大用啊。
忽而心头神思一转,唐挽抬眸,说道:“王爷怎么就这么确定将来会是裕王继位呢?”
瑞王一愣,这不是明摆着么?裕王有后,他无后。本着江山永固着想,也该是立裕王。
可转念又一想,大庸的皇位早在三代以前就不是父传子了。成祖皇帝一生钟爱魏皇后,皇后无出,他也就真的绝了后。睿宗皇帝便是过继的自己弟弟的儿子。而如今的君父继位前也只是宗室之子。大庸的皇位,早就乱了。
“先生的意思是……我还有希望?”瑞王蹙眉望着唐挽。
唐挽一笑,道:“皇帝的遗诏一向是在龙驭宾天之后,由内阁拟定。王爷只要保证那时守在陛下床头的人是您,不就好了么?”唐挽又顿了顿,道,“对了,五城兵马司现在应该还归王爷管吧?”
五城兵马司主要负责京师治安巡捕,算是除了拱卫司之外的另一个京畿近卫,通常都由皇帝信任的子侄管理。当初正是因为闫炳章为瑞王争取到了这个职位,满朝上下才会将瑞王作为议储的首要人选。
瑞王到底是生在帝王家,唐挽的点拨是一听就懂,眸中便放出灼灼的光彩来:“多谢先生提点!”
他站起身,向着唐挽拱手一礼,道:“将来我若登基,定以国士之礼待先生。”
唐挽起身回了一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墙外,心下冷笑,好个华而不实的国士之礼。
……
凌霄办事一向靠谱。裕王妃的茶会结束不过两日,陈同便押着轿子来到了唐挽的门前。
外头天都黑了,双瑞听说是皇宫急诏,赶忙去叫唐挽。唐挽和凌霄也是刚刚才睡下,闻讯又爬起来,朝服官帽一件一件穿上,急急忙忙满头大汗。
待到唐挽收拾好,从卧房里出来,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冬日里的风又冷又烈,陈同站在院子里,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终于看见唐挽了,急忙上前说道:“哎呀我的唐大人,快请上轿吧。”
“陈公公,”唐挽施施然行了一礼,道,“这么晚了,陛下宣我,究竟所为何事呢?”
陈同哪里敢多言,眼珠转了转,只点了一句:“前儿裕王妃带着小世子进宫了。那日开始,陛下可就念道着您呢。”
“原来如此,”唐挽故作深沉地思索了一会儿,对陈同道,“公公稍等,我取娶个东西,马上就来。”
陈同见他又要耽搁,急急道:“哎呀唐大人,时候不早了,您还是上轿子吧。咱们早去早回,啊。”
唐挽却是一笑,道:“想必皇上召我就是为了此物。这大冷天的,不好让公公再白跑一趟。等我一刻,一刻就好。”
唐挽说完,转身进了书房。从那架子上抽出一封写好了的奏折,眸光定了定,揣进袖中,转身走了出来。
“公公,我好了,咱们走吧!”
陈同这才终于展了眉眼,道:“得嘞,大人请上轿!”
唐挽前脚刚走,双瑞后脚就跑出去报信了。信报给两个地方,一个裕王府,一个瑞王府。
深夜宣召,实在太不寻常。裕王得了消息,立刻便派人通知了徐阶。徐阶亦想不出是何缘故。
此时夜已经深了,外臣不得再出入宫门。好在如今的乾清宫里有徐阶安插的小宦官。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也能第一时间掌握情况。
徐阶看得出来,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最后关头。一旦龙驭宾天,进宫的时机就非常重要。他已筹谋了这么久,不能在这最后一刻松懈。
徐阶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京城的西北角,与裕王府隔着三条街的地方,瑞王已经悄悄出了王府,直奔兵马司衙门而去。
轿子走得急,一路颤颤巍巍,出了巷子转大路,终于看见了前头紧闭的宫门。唐挽将轿帘掀开一个角,立时便有冷风钻进来。她微微抽了抽鼻子,借着陈同手中风灯的光瞧去,大内乾清宫已近在眼前。
“皇上,唐大人到了。”
室内的炭火气极盛,唐挽刚一进屋,便被熏出了一头汗。她掀袍下拜,年久失修的木地板便在她的膝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臣唐挽,拜见陛下。”
等了许久,终于有一个声音说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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