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她说这番话还真不怕丢脸。
陌上秋堵在胸口的话,顿时上不来下不去了。
他倒是想占便宜,但叶子衿没脸没皮的诉苦,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偏偏,叶子衿说得还十分在理。
朝廷给定州拨出多少银两,估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说实在话,就那么点银子用在水里上,简直是杯水之薪,根本不够塞牙缝用的。
说到水利工程,陌上秋进入定州地盘以后,一路看下来,他心里对容峘其实已经十分佩服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会相信,容峘居然用以工代替赋税,以两岸土地使用权的方法,让百姓自觉参与到了开河挖渠的工程之中。
如果是别人提出这种设想的话,陌上秋一定会觉得是一种异想天开。但换到容峘和叶子衿这儿,他却半点儿也不用怀疑。因为容峘的酒厂活生生地就建立在半山腰上。
酒厂中出来的白酒,品质已经摆在那儿了。那么酒坊里如果要生产果酒的话,绝对不会空口白话。这一点儿从叶家村和附近几个村子里百姓的积极性就可以看出来。
或许,几年之后再到定州来,定州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丞相,有一句话,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叶子衿乐呵呵地看着陌上秋问。
“叶姑娘不用客气,请说。”陌上秋见她眼神像只狐狸一般,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怎么感觉到叶子衿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呢?
“我们定州百姓已经见到了相爷爱民如子的风范,相爷也看到了大伙和王爷的不易。相爷能不能在临走的时候,再为定州水利工程出一份力呢?”叶子衿眼睛冒光看着他,那模样就像狗儿看到了红烧肉一般。
果然不是好话,陌上秋表示坚决不上当,“本相也很穷,叶姑娘也知道,本相至今还是独身一人,一万两的纹银,那可是本相”
“我知道,一万两纹银对于丞相大人来说,就是毛毛雨,小意思。虽然丞相大人比较豪,但我们定州百姓真心不会要求太多,丞相出个几千两银子就行。当然,王爷也会按章办事,会给丞相留下相应的土地河道资源。”叶子衿不等他的话说完,就热情洋溢地推荐起来,“以后丞相只要派几个人在这边建立庄子管理一下,以后就是在定州有资产的人了。要是丞相今后再休假的话,就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庄子里休息,再也不用担心寄人篱下,或者是在客栈中不方便了。”
能不能让他将话说完呀?陌上秋见所有的话几乎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气得顿时咬牙切齿。他算是看明白了,叶子衿哪是傻呀,她分明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不对,还是一只厚脸皮的狐狸精。
“叶姑娘,你能不能听本相说几句话?”陌上秋笑嘻嘻地看着叶子衿,他努力想和叶子衿讲道理。
叶子衿见他脸色不对,立刻警觉起来,“丞相,你刚刚说了,咱们是朋友。你不会名字我和王爷为水利的事情焦头烂额而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示吧?”
陌上秋
他还能好好说话吗?
“或许丞相比较幸灾乐祸看戏?”容峘讥讽地补充一句。
“你是这样的人吗?”叶子衿用狐疑加警惕的目光盯着陌上秋。
“叶姑娘觉得本相是那种”
“吓死我了,我就说丞相不是那种表里不一,小气巴拉,阴险狡诈的小人吗?他说过是我们的朋友,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焦头烂额。”叶子衿长舒一口气,然后乐呵呵地看着陌上秋。
到此,陌上秋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他还能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是废话。他忽然有种心情交瘁的感觉。
“本相再出三千两纹银就是。”他叹口气表态。
“三千两的话,两岸可以有十米地。”叶子衿笑呵呵地解释,“不知丞相看中了哪一块地?”
“地亩就算了。”陌上秋讥讽地看着她说,“本相好人做到底,十米地算是送给王妃的一份人情好了。”
“多谢丞相。”叶子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丞相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定州?”
过河拆桥,刚得到银子,就想赶走他?陌上秋气得脸色都变了。
“丞相别误会哈,咱们朋友一场,你临走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也好做点儿点心为你践行。”
“能不能加上几坛好酒?”陌上秋趁热打铁。
“一坛好酒友情价,二百两银子。”叶子衿割肉一般报出价格。
陌上秋气结,不过随即他摆摆手,“行,二十坛。”
他知道叶家的酒在外面的价格的确奇高,二百两一坛,说起来也不算亏。
叶子衿也不在乎几坛酒,只要给银子就好,陌上秋报出的数,她立刻答应了。
三天后,陌上秋在太监的催促下,心满意足在叶家庄打劫一番,满载而归。
与此同时,叶家村新出的商品在外面也引起了轰动。无论是摆件、地砖,还是玩偶、毛巾,几乎是货物一出,就被一枪而空。至于吃的方面,火腿肠、香肠、粉丝、米线、土豆粉,只有在合作商的酒楼中吃到,美酒虽然价格奇高,也是供不应求。
白上水等人的订货单如雪花一般,开始往叶家村飘,当然当初在钱多串、费玉林落难之际没有离开的商客,也从费家和钱家手中拿到了相应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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