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脑子里的一根弦慢慢绷紧,一字一句的问:“我对你做什么了?”
沈柏眨巴眨巴眼睛,眼底含了泪光,倔强的说:“没什么,顾兄既然忘了,那我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嘴上说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张脸却像是受尽了凌辱,好像顾恒舟把能做的不能做的事都做了一遍。
顾恒舟眉心打结,警告沈柏:“我虽然不记得昨晚的事,但有些事发没发生我是很清楚的,你别到处乱说话!”
沈柏眼珠灵活的转了转,飞快的闪过狡黠:“顾兄指的哪些事啊?你平日若没想过什么不该想的事,喝醉酒以后也就不会做那些事哦。”
顾恒舟的表情僵冷,薄唇抿成锐利的锋刃,垂眸避开沈柏的目光,冷声道:“醉酒之后的行为,当不得真。”
“哦~”沈柏拉长声音,歪着脑袋笑起,“既然顾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真把昨晚的事忘掉啦。”
顾恒舟嗯了一声,转身下车,大步回了国公府,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沈柏在马车里看着,嘴角不可自抑的上扬。
顾兄,虽然我耍流氓虽然耍不过醉酒以后的你,但清醒的时候,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呢。
沈柏坐马车回了太傅府,沈孺修从昨天就等着要教训沈柏,听说沈柏回来立刻就要去书韵苑逮人,半路却被孙氏院子里的丫鬟截了胡。
孙氏肚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娇气,不敢出来晃悠,却敢拿孩子做幌子让沈孺修老往她的院子跑。
沈柏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嘴角撇了撇。
男人啊,终究还是靠不住的。
溜溜达达回到书韵苑,绿尖立刻沏了一壶热茶来,茶白也翻出一件披风给沈柏穿上,像个小老太太不停念叨:“今天一早就在下雨,少爷淋着雨回来,一身都湿透了,不好好歇着又着急忙慌去国公府,日子越发冷了,若是受了寒可怎么办,少爷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有人关心的感觉就是好,沈柏吸吸鼻子,向茶白告饶:“好姐姐,我错了,以后我再这样,你就叉着腰骂我小混球呗。”
她惯会讨姑娘开心,茶白被她逗得破了功,绿尖也笑出声,屋里的气氛暖融和谐,李杉停好马车,端了一碗药进来。
那药黑乎乎的,味道很是难闻,绿尖立刻捏住鼻子:“这是什么呀?”
李杉把那碗药放到桌上,看着沈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提醒沈柏这个月她又要来葵水了,得按照张太医的医嘱喝点暖宫的药,不然到时又会很难受。
“这是给少爷调养身子的药。”
沈柏回了绿尖一句,端起那碗药喝了一大口。
微辣苦涩的药味瞬间盈满整个口腔,沈柏眉头狠狠皱起,吐出嘴里的药,眼神凌厉的看向李杉:“谁让你擅自改张太医开给我的方子?”
这药和之前熬出来的药味道只有很细微的差别,但沈柏曾经喝这药喝了整整一年,绝对不会认错。
这不是暖宫的药,这是上一世让她绝了葵水的秘药!
第88章 赔罪
沈柏的脸紧绷着,周身的气势冷得吓人。
绿尖和茶白没见过她这样,吓得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看向李杉,这人不是少爷的小厮吗?背地里偷偷动少爷的药方做什么?
沈柏胸口翻涌着怒火,知道李杉说不出话,喝了两杯茶水漱口,嘴里却还是苦的,让绿尖去拿蜜饯给自己解味儿,重新写了一遍让茶白抓药来熬。
两人都走了,沈柏冷着脸看着李杉:“是你背后的主子让你这么做的吧,他怕我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李杉低垂着脑袋,算是默认,沈柏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思来想去还是很生气,忍不住狠狠踹了李杉一脚。
李杉没躲,被她踹翻在地,也不反抗,立刻爬起来跪在沈柏面前,像一条不会咬人的狗。
沈柏看得越发烦躁,胸口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打他有什么用?他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真正可恶的是他背后的主子!
沈柏的拳头松了又紧,良久在李杉面前蹲下,目光灼热的问:“你为什么要替他做事?对他有所求还是被喂了致命的毒药,需要定期从他那里拿解药?”
那个人既然能送李杉到太傅府,沈柏就算把李杉杀了,那人还能派其他人来。
只要身边有人,就一直有隐患,光是拉开距离还不行,必须完全拔除这个眼线才行。
李杉抬头,惊诧的看着沈柏,似乎没想到沈柏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柏单膝跪下,一字一句的说:“我和你背后的人不一样,我不要你的命,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若是有所求,不妨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若是我也能帮你达成,你何不考虑效命于我?”
沈柏的语气很平静,跪下以后,比李杉还稍矮一点。
李杉眸光闪动,明显被沈柏的话触动。
沈柏并不急着要答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你可以慢慢想,这碗药我不会喝,你要告诉你背后的主子也没关系,这并不妨碍我刚刚的提议。”
沈柏说完站起来,见李杉还跪在地上,淡淡道:“起来吧,地上挺凉的。”
李杉退下,绿尖很快拿了蜜饯回来,沈柏刚吃了一颗,沈孺修沉着脸走进来。
沈柏吐了核,让绿尖先出去,房门关上,沈孺修刚想发火,沈柏轻声开口:“爹,那个叫李杉的小厮动了我的药方,他是你送进我屋里的,我想问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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