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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皇家亏欠她,偶尔她做一点稍微出格的事,皇家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也要偏袒她几分,多么理直气壮啊。
    沈柏的理由找得很好,活似她天生就是为了赵彻而活的,但赵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个叫沈柏的人,也并不完全像之前表现的那样合他的心意,反而有些脱离他的掌控。
    赵彻觉得这样很不好,眉心皱得死紧,卫如昭看得分明,让沈柏先下去休息,等她离开才问赵彻:“你让她去试探赵稠之前,没跟她商量过计划?”
    赵彻还想重提舅舅的身份,卫如昭说:“睿玄,这些话我只问你一遍,你若是不愿意说就罢了。”
    卫如昭说完摊开右手,赵彻把佛珠还给他,低声道:“侄儿还在试探她的能力。”
    卫如昭掀眸犀锐的看着他:“你不相信她的能力,敢钦点她随行一起去东恒国?”
    赵彻皱眉不确定的说:“就算她能力不错,可他喜欢的人是顾恒舟,舅舅……”
    卫如昭一针见血:“你是不信任她还是不信任顾恒舟?”
    赵彻被刺痛,眼底浮起浮躁,沉声说:“舅舅,你根本不了解他,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在东恒国的时候,顾恒舟和他一起坠江了,顾恒舟他……”
    “睿玄。”卫如昭轻唤一声,把手里的佛珠放到旁边几上,笃定的说出结论,“你对她动心了。”
    赵彻想也没想立刻否认:“舅舅,他是男子,我怎么可能对他动心!?”
    卫如昭神色平静,问:“那你是何时知道她是女儿身的?”
    赵彻哑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突然有种无处遁形的窘迫感。
    卫如昭并不和赵彻争论这件事,这十年他看了许多佛经,也看了许多到寺庙祈福的众生百态,当局者迷总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真实心境。
    心动没动,岂是嘴上承不承认能决定的?
    卫如昭拿起一颗佛珠用袖子细细的擦拭,对赵彻说:“这世上最不可控制的就是人心,睿玄你身为储君,应该深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她是姐姐选给你的利器,顾恒舟则是陛下精心为你栽培的国之重器,你若是不好好用,只会平白浪费他们的一番苦心,最后伤人伤己。”
    这是这十年间,卫如昭第一次主动提起先皇后,他语重心长,完全是真心为赵彻着想。
    赵彻抿唇,半晌冲卫如昭拱手说:“睿玄谢舅舅指点,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卫如昭继续擦着佛珠,不再言语,气氛有点僵,赵彻没再提其他事,温声说:“舅舅,一会儿让人寻了上好的绳子来替您把佛珠重新串上,这一路您奔波劳累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吧。”
    卫如昭还是没说话,赵彻鞠躬行礼:“那睿玄先退下了。”
    赵彻走出房间,小贝立刻迎上来,赵彻看了沈柏所在的房间一眼,拂袖大步走出凌昭宫。
    小贝快步跟上,出了宫门后忍不住小声问:“殿下,这几日就让沈少爷住这里吗?沈少爷那性子,会不会打搅国舅清修?”
    赵彻冷笑:“她都快成哑巴了,还能怎么打搅舅舅?”
    小贝点头,知道沈柏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赵彻有点生气,嘴里小声嘀咕:“沈少爷这次闹出来的动静也太大了,关键是他把自己伤成这样,也奈何不了其他人,这不是损己利人么?”
    赵彻提步上了轿撵,眸光冷沉的看着远方说:“她既然有胆子搭台子,本宫就看她会演出一场怎样精彩绝伦的戏来!”
    宫人抬起轿撵往熠辰宫走,与此同时,国公府里,顾三刚回到府上,沈柏咬舌自尽冲撞了国舅的消息就传到叶晚玉和顾恒修耳中,顾恒修放下手里的笔,唇角勾起温和的笑,淡淡道:“时机到了。”
    一个时辰后,各大茶楼客栈的说书先生全都说起了一桩辛秘,当朝太傅独子沈柏脑子有问题,痴恋镇国公世子,被世子拒绝后,竟移情别恋,爱上了四皇子,前几日不知廉耻自荐枕席,被四皇子义正言辞的呵斥,颜面无存,开始自寻短见。
    瀚京是整个昭陵民风最开化的地方,城中百姓却也鲜少听到男子与男子的爱恨纠葛,传言一出,所有人都被勾起好奇来,这沈少爷家世不俗,容貌也不俗,怎么就喜欢上男子了?
    众口铄金,一时有千奇百怪的流言传出来。
    有人说沈柏娘亲早逝,缺乏母爱,所以性子自幼便与常人不同,喜欢男子也不足为奇。
    还有人说沈柏是在先皇后寝殿出生的,还在宫中娇养了四年,见惯了宫里的荣华富贵,过不了太傅府的清贫生活,便想以这种方式攀附权贵。
    更有甚者说,沈柏只是以此为借口,故意抹黑四殿下名声。
    反正不管怎么说,被卷入流言蜚语漩涡之中的,除了一心求死的沈柏,就是四皇子殿下了。
    百姓讨论得热火朝天,当事人之一的亲爹却还一无所知,好不容易下了朝,沈孺修没敢停留,步子迈得又大又快,第一个从玄武门冲出来,没看见茶白和沈家的小厮守在宫门口,沈孺修暗暗松了口气,正准备上马车回太傅府叫几个小厮一起去国公府把沈柏捆回家,一个禁卫军上前对他说:“太傅大人,太子殿下方才派人来传话,说沈少爷要在凌昭宫住些时日,请太傅不要担忧。”
    太子殿下,凌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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