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逸陵的时候,慕容轩说南襄国的制香师都云集在南溪,沈柏本以为城中到处都会有制香阁,结果在城里转了一圈,别说制香阁了,就连卖香也一个都没见到。
所以他们这些制香师都怎么做生意?
沈柏好奇,找人问了一番才知道,南襄国的制香师技艺相当高超,他们不像昭陵的制香师制作香囊和一些熏香卖给别人,而是直接把香种在身上,形成可以伴随一生的体香。
这种技艺一般都是天价,寻常人家种不起,只有贵家小姐才配拥有,而且久而久之,南襄国形成了一条鄙视链,没有种香而选择用香囊的人,会被人瞧不起,被认为是低廉做作的,所以城中也没人卖香料。
沈柏从未听说还有把香种在人身上的说法,这样虽然一劳永逸,但浑身一直只有一种味道,就算再好闻难道不会腻么?
被问到的人白了沈柏一眼,那香是十分淡雅的,并不浓郁,而且男女欢好的时候,还有助兴之效,又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觉得腻呢?
沈柏脑子转得快,立刻问:“既然制香师这么厉害,多给点钱,想法子再换一种香味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被问到的人说,眼神有点躲闪,沈柏拿了一锭银子给她,她才压低声音接着说,“要种香的话,要承受很大的痛苦,一般人是绝对不会想要来第二次的。”
沈柏唇角抽了抽,这不是明摆着花钱找罪受么?好好的用香囊难道不好吗?
看来这技艺是没办法引进昭陵了,只能买些有特别香味的香料回去,可是香囊不能卖回南襄,只能在昭陵内部售卖。
沈柏摸着下巴琢磨,得看看南襄国缺什么,从昭陵弄点东西过来卖才行。
沈柏放那人离开,又在城里溜达了一圈,眼瞅着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赶紧回了驿站。
这次卫如昭没在大门口守着,一进门,周珏火烧火燎的冲过来说:“快去换衣服,刚刚宫里来人,说设了晚宴,马车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快换好衣服一起进宫。”
周珏急得很,沈柏乖乖去换了衣裙,让茶白帮自己简单梳了个坠马髻,覆上面纱便坐上马车进宫。
南襄国的皇宫和昭陵的建筑风格类似,但还要更奢华一些。
南襄国靠海,主要的宫门前都有两尊石狮子,这些石狮子雕刻精致,嘴里还含着碗大的夜明珠照明,可见国力有多强盛。
进了设宴的大殿,造型各异的红珊瑚让沈柏大开眼界,南襄国的大臣早就齐聚一堂,国君慕容麟蹲坐在龙椅之上,五位皇子依次坐在下首的位置,大皇子慕容齐在最前面,五皇子慕容轩排在最后。
南襄国信奉神明,认为红色是最吉祥威严的,所以今日皇室中人均着朱红色绣祥瑞华服。
换上皇子服的慕容轩更添贵气,骨子里的黄胄气派显露无疑,比之前倒是更加俊朗了几分。
沈柏迅速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低眉顺眼的跟在卫如昭身后,和周珏并肩,走到殿中跪下行礼,异口同声道:“拜见君上,君上万福。”
慕容麟温和地说:“你们救了轩儿,还千里迢迢护送他回南襄,是我慕容家的恩人,不必多礼,快快落座。”
南襄国也是礼仪之邦,把他们的座位安排在五位皇子对面,从座位安排就可以看出对沈柏他们的态度有多好。
慕容麟今年将近六十了,尽管有皇冠挡着,也还是能看出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精神明显不济,和恒德帝差远了。
不过刚得了皇孙女,慕容麟眉眼之间俱是喜气,而且慕容齐做了父亲,周身的气度更显沉稳,储君的威仪更强,一看就能独当一面,就算慕容麟现在退位,对南襄国的发展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慕容麟比东方擎热情多了,等沈柏他们落座,立刻举杯说他们路上辛苦了,又留沈柏他们在南溪多待一些时日,好好游览一番,见识一下南襄国的风土人情。
周珏还要回瀚京复命,当即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沈柏和卫如昭没打算立刻走,卫如昭不爱说话,沈柏顺势应下。
许是从慕容轩那里得知东方擎赠了沈柏一节鸢灵树,慕容麟对沈柏的态度相当友好,听说沈柏要游玩,立刻安排了三十亲兵听从沈柏差遣,又让慕容轩作陪,给沈柏做向导引路。
一场晚宴气氛和谐,君臣尽兴,只是慕容麟到底年岁大了,精力不济,宴会进行到一半,便先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由慕容齐主持大局,慕容齐又以兄长的身份谢了沈柏一番,周珏怕沈柏一醉又睡上好几天,替沈柏挡了酒,慕容齐也没说什么。
晚宴快结束的时候,有宫人神色匆匆的来找慕容齐,附耳低声说了什么,慕容齐神色微变,让其他几位皇子坐镇,匆匆离席。
他是宴上地位最高的人,自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这一走,宴会上其他人也都停了谈笑,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柏撑着脑袋也很好奇,却见卫如昭突然站了起来。
“舅舅?”
沈柏意外的喊了一声,卫如昭面不改色的说:“我要出恭。”
你一口酒没沾,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就要去茅房了?
沈柏不大相信,宫人已经上前帮卫如昭引路,卫如昭走出没两步又回头对沈柏说:“你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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