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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琴瑟终于反应过来,她意识到事情败露了,张嘴就要说话,身后的禁卫军上前,捂住她的口鼻,无声的将她带走。
    国公府里,顾恒修洗漱完后,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这两天没有吃药,他的身体状况确实很差,躺到床上的时候,疲倦感如海浪一样汹涌而来,但脑子很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平躺在床上,一点点梳理今天宴上发生的事。
    顾恒舟是在和赵彻碰杯之后毒发的,酒是沈儒修帮忙倒的,送酒的是相府的下人,至于酒是从哪家酒庄买的顾恒修不太清楚。
    他全程都没碰过那些东西,不管大理寺的人怎么盘问都问不到他头上,唯一的纰漏在于立春那夜,他游船的时候被沈柏和顾恒舟看到了。
    顾恒修从来都不相信沈柏是东方鸢灵这种一看就很假的说辞,他已经很注意防备了,没想到还是算漏一步,被沈柏咬住不放。
    但好在,这件事目前只有沈柏一个证人,只要顾恒舟没有醒来指控,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思绪越理越顺,顾恒修也越来越精神。
    他睡不着了,盯着黑沉沉的床帐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值夜的下人立刻惊醒,顾恒修摇头说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自己在府上四处转转,没让下人跟着。
    顾恒修在西院转了一圈,然后去了东院。
    东院如今只有顾廷戈一个人住着,里面大多数地方都空置着没用,也没几个人在里面伺候,到处都黑漆漆的,顾恒修转了一圈,进了祠堂。
    祠堂常年都点着灯,不过光线还是很昏暗,顾恒修去里面上了一炷香,跪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人了,掀开香案上的布钻进去,找到一块地砖按下,石板滚动的声音传来,而后一个地道出现在眼前。
    顾恒修熟练的跃下地道,头顶的石板合上,顾恒修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燃,找到墙壁上凹槽里的蜡烛点燃。
    地道很宅,只容一人通行,谁也不会想到,国公府的宗祠下面,藏着这样一条通道。
    地道空气不怎么流通,有谷子霉臭味,顾恒修用帕子掩住口鼻,大步朝前走去。
    这条地道是他找人挖的,从四年前秋猎结束,顾恒舟问是不是他给沈柏驱虫香那天开始。
    那个时候顾廷戈不在家,顾恒舟不是在校尉营就是接了任务在外面跑,要掩人耳目相当方便。
    地道是通往姜家的,这件事连姜家的人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其实不太清楚这个地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但就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给自己准备条后路。
    他的阴暗不堪已经被大哥发现了,以大哥刚正不阿的秉性,撑破天也就是不举报他,他的前途肯定毁了。
    他当然不甘心就这样一直默默无闻下去。
    凭什么大哥能得到上天这样的眷顾呢?
    谁不想一生下来就有过人的天赋、旁人难以企及的出身?
    他什么都没有,一直活在大哥的阴影之下,连自己努力拼搏想要出人头地的出路都被堵得死死的。
    凭什么呢?
    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桩桩件件不住的在脑海里一一闪现。
    顾恒修的呼吸慢慢变急,连步子也迈得飞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道终于到了尽头。
    顾恒修站在下面等了一会儿,按了墙上的机关,头顶的石板打开,他吹灭蜡烛,从地道里爬出去。
    地道的另一端,在姜琴瑟的闺房。
    地道挖通之后,趁着姜琴瑟成婚那夜,顾恒修曾偷偷来过一次。
    房间和三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太久没人住,落了不少灰。
    姜德安告病在家后,姜家的人低调了许多,府上下人也被遣散不少,今晚各处更是安静。
    从姜琴瑟的院子出去,凭着记忆,顾恒修很快来到姜德安住的主院。
    姜家没落后,姜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去年就去桩子上休养了,顾恒修掸掸衣服,走进院子。
    值夜的下人看到他,惊得说不出话来,顾恒修走上前,低声说:“我有要事找太尉商量,麻烦通传一下。”
    现在留下的都是姜德安信得过的人,那人没有多问,连忙敲门。
    一刻钟后,主屋点上灯,姜德安披着衣服坐在屋里看着顾恒修,表情不太友善,冷声问:“这个时辰,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恒修说:“按照计划,今日丞相大寿,宴上镇安大统领中毒,赵氏也中毒身亡,陛下震怒,亲自主持要彻查此事,事情都在预料之中进行,但还有个不确定因素。”
    姜德安掀眸觑着他,问:“那毒是剧毒,只要喝下,一刻钟之内绝对必死无疑,你难道不能确定顾恒舟到底有没有中毒?”
    “就算他真的中毒死了,陛下也会封锁这个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昭陵肯定会大乱的。”顾恒修说,“况且我大哥这个人一直很警觉,他若是装中毒的话,这件事就相当棘手了,如果能想办法确认一下,也能保证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姜德安听完一言不发,探究的看着顾恒修。
    这三年他衰老了不少,头发几乎全白了,老态横秋,一看就是强弩之末,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跟对皇家的怨恨。
    过了好一会儿,姜德安问:“今晚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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