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幕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好像不对呀,明明是同一个故事,版本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呢?真是奇怪。
“我也差本县衙役去看过,但确实没查出什么不对的蛛丝马迹,那妇人只道因丈夫是病死的,不敢将其尸体带回安葬,怕会引发什么瘟疫。她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等没有证据,自然也就不会再揪住不放。可没想到啊,半年多后,居然有猎户们在那家找到一个箱子,里面装的竟是那妇人的尸身,且早已腐烂不堪。仵作们竟也验不出那妇人的死因,因此又开始流传起来,定是那妇人的丈夫回来寻仇了,所以才让她如此不得好死。也有更多人相信那妇人必是杀了她丈夫后,自己逃回来的。”
夏幕倒抽一口气,没想到故事会这样展开。
“原来都以为事情会这样揭过去,可没想到,那妇人的尸身被找到的三个月后,城里竟相继有几位女子失踪,有的是还未出阁待字闺中的,也有的是已嫁作人妇的,还有已是为人母的。即使我已派人遍寻,至少都还没找到。正在下官焦头烂额之时,我的内宅又开始频发怪事,开始是家中饲养的宠物相继死去,而后没过多久……唉,我的两位妾室竟也相继而亡,现在犬子又……唉!”
“怎么死的?”司徒澜忽然发声。
“呃……一个是失足落井溺亡,一个是从楼上跌落摔死的。”
第四章 渡人渡鬼(6)
“那你家公子呢?现在怎么样了?”夏幕也问道,以前只是听过鬼故事,却第一次身临其境的参与,她每个细胞都觉得刺激而兴奋。
“犬子,犬子……唉,两位仙师请随我来。”说罢,孙县令便站起来带路。
两人又随着孙县令来到东边一间房舍前,只见这个走廊和大门上比之前院子里更密密麻麻铺着各种避邪的物品。这也……太夸长了吧!
两个家丁把房门打开了,屋内烛光昏暗,司徒澜和夏幕缓缓而入,就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被捆绑在床上。只见他脸色苍白得发灰,双眼下乌青一片,虽是睁着眼瞳孔却是涣散没有任何焦距。头发散乱,一张嘴微张着,像是溺水的人,想要大口呼吸着空气却又不得,两瓣嘴唇已龟裂不堪。当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司徒澜走进床边,两指掐出一诀,一道金色莹光从他指尖散出,便笼照在了被绑在床上的那个人身上。片刻后,莹光散去,司徒澜道:“失魂。”
“唉哟!还请仙师救救小儿吧!”孙县令突然就跪趴在地了,哭丧道。
夏幕最怕这样的场景了,赶紧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心想:别拜我,你要拜就拜他吧,他受得起,我可不行,会折寿的。
司徒澜还是不说话,但从袖中甩出一道黄符压在了那个男子额头之上,不稍一会,那男子居然缓慢地闭上了双眼,本来急促起浮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去,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没事了?”夏幕难以相信地问道,这就好了?
“先出去吧。”司徒澜转身又走出了房间,夏幕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他活不过今晚。”夏幕忽然就听到背朝自己的司徒澜声音响起。
“啊?!”差点又跌倒。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给自己儿子整理衣服的孙县令,夏幕快步窜到司徒澜的面前:“那怎么办呀?就让他这样死掉吗?我我我,我总觉得这整件有很多问题呀。都还没有弄清楚,我们就放任他不管了吗?”
“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司徒澜依旧淡漠。
“这样啊,原来你也无法转逆生死的呀。”
“生死天定,谁可逆天。”
“不是,我还以为你们可以上入九霄下入地府的呢。”
“鬼域不属下修三界,我等岂能随意出入。”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鬼呀?那些失踪的女人们,还有这个县令家里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因为有鬼呢?”
“是。”司徒澜点头道。
“真的呀?那那那,那我们是不是要把这只鬼抓出来呀?否则不管是不是阳寿已尽的,恐怕都会被这只恶鬼害死吧。而且,我们还答应给张大鹏找到他老婆呢,这下好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老婆都死了那么久,搞不好比他还更早去投胎了呢。”想到这里,夏幕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都没办法想象要怎么去面对那个快要魂魄消散的男人。
“且看今夜。”司徒澜便又向中厅走去。
孙县令按照司徒澜的吩咐,将所有人都摒退,不准一人靠近,只把中厅留给了二人。
沉沉的黑暗中,只有几盏烛火摇曳,忽明忽暗,整个环境更加幽森,夏幕觉得即便没有鬼,这个场景也是非常适合拍鬼片的吧。司徒澜正在闭目打坐,而夏幕则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用披风将自己包裹得严实。其实刚才司徒澜有让自己先撤的,但她死活没同意。好不容易碰到这样的事情,可以亲眼看到大师抓鬼,自然是不能错过,这对夏幕来说,真的是太新鲜太好奇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夏幕并不觉得离开就是安全的,在她看来,可能无论撤到哪里去,都不如待在司徒澜身边更令人有安全感吧。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夏幕已经从最初的兴奋刺激到后来慢慢冷却冷静,最后再迷迷乎乎地居然靠在椅子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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