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水舱舱门损坏,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由于这是艘大正时代下水的货船改装而成的运兵船,虽然已经有了隔水舱但却极其简陋,只有一道舱室和隔门,所以这仅有的隔水舱失去作用,整艘船的沉沒再也无法阻止。
船长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幸亏大副站在其身后一把扶住了他,才沒有摔倒,山田少将看到此前表现一贯冷静果断的船长竟然这副样子,心中早就拔凉一片,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隔水舱损坏会怎么样。rdquo;
一旁水兵嘴快,绝望的答道:船身被撕裂的口子太大,降水涌入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水泵排水的速度,所以,隔水舱损坏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沉船。rdquo;
果真印证了他的猜测,如果士兵落水他能怎么办,江水湍急,又几尽黎明,如果支那人早就在岸边埋伏好,他们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更加致命的是,沉船后,船上士兵的建制将彻底被打乱,即便能逃离江面游上岸去亦是一盘散沙,还能指望他们去和支那人交战吗。
一阵深深的无力之感瞬间占据了山田少将的整个躯体,更让他觉得窝囊的是还沒见到敌人在哪里就已经注定败局,甚至己方一枪一弹都沒放,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船长扶着船台,透过窗户看见友军邻船上火光突然又是一阵爆闪,整条船几乎解体,大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雾岛号上的人全完了,咱们也坚持不料多久,都跳船逃命去吧。rdquo;临來之时,由于要尽可能多的腾出运输船空间來装在步兵和弹药,所有的救生艇都被卸了下去,如今竟是作茧自缚,连艘逃命的小船都沒给自己剩下。
山田少将既然知道败局已定反而不如先前一般惊慌,竟镇定下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支那人靠什么攻击的他们。
船长阁下,山田有个疑问,支那人是拿什么攻击运输船的,他们连艘炮艇都沒有hellip;hellip;榴弹炮更不可能hellip;hellip;rdquo;
的确,如果是步兵所用的榴弹炮,他在熟悉不过,如何又能逃过他的耳朵。
船长先是对指挥室内的大副、二副以及水兵们说道:船要沉了,诸君各自寻生路去吧。rdquo;室内竟是戚戚然一片,谁也不肯离去,他身为船长绝不会弃船而去,已经做好了与它一同沉沒的打算。
然后对山田少将凄然一笑。
阁下可曾知道长门战列舰如何沉沒,白川大将如何失踪。rdquo;
这hellip;hellip;这hellip;hellip;rdquo;
长门舰和白川大将的失踪被淞沪日军司令部列为最高机密,除了海军各舰舰长知道详情以外,对陆军则严格封锁,所以山田虽是少将旅团长,但对此事仍旧知之甚少,心道,眼下这局面如何撤上长门舰和白川大将了。
船长继续道:阁下认为皇国新下水之三万吨巨舰,有何可能沉沒。rdquo;
三万吨的巨舰在山田眼中几乎是不会沉沒的,除了和他同等级的巨舰大炮还有什么能让他沉沒呢,支那穷的连粮食都快买不起了,哪里还能有这种规模的战舰,越想越是一头雾水。
难道是欧美在帮支那人。rdquo;
这是他一早就在怀疑的一种可能。
船长苦笑着摇摇头,沒人在帮支那人,他们有种像此刻一样的利器,潜艇。rdquo;
潜艇,就是那种可以在水下潜行的船只吗。rdquo;
潜艇这种冷门的军舰他是听说过的,但是绝想不到就是这种皇国海军都不屑装备的家伙,竟然一次就打掉了皇国陆军和海军所有的骄傲,难道这回也是潜艇袭击。
船长刚想再说话,船身骤然间失去平衡,船尾部向下沉去,舰艏部被高高压起,所有人都失去平衡重重的装在舱壁之上,山田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好似断了一般,只是他沒看到,甲板上他的士兵们像下饺子一样被甩到了扬子江中。
船头翘起之后,整个船身与水面呈三十度角,几乎是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再向水下沉去。
突然,一阵大蒜的味道夹杂着焦糊气息飘进指挥室,船长耸动了几下鼻子,皱眉道:什么味道。rdquo;他不是沒见过爆炸的沉船,当年他在海战中见多了这种情况,却绝沒有闻过如此怪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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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十四万人齐卸甲(十一)
船身姿态的剧烈变化,导致船体开始出现解体的迹象,到处是惊慌失措的叫喊与受伤后痛苦的哀嚎,船长的话更被这些声音所掩盖,而他本人也与此同时被船体姿态改变带來的巨大的惯性抛出舱外,直直的跌落在冰冷的扬子江面上,竟是同自己的船休戚与共的机会都不给他。
山田少将毕竟年轻反应要比年过半百的船长快了许多,死死抓住已经九十度倾斜的指挥室内的铁管子,恐怕动作稍慢一点也会如船长一样被甩了出去,只是能在这里吊一辈子吗,整条船已经船尾向下,船头翘起,沉沒只是迟早的问題,到时还不是一样要落水,想到这里山田艰难的挪到已经悬空的指挥室边缘,瞅准了一处空空的江面纵身跃下。
与其在上面被动的等待入水,还不如早点下去,早想对策,从十几米高处落下被水面拍的浑身一阵剧痛,但山田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日本乃是海岛之国,几乎人人会游泳,虽然他是陆军但一样有一身好水性,很快便游到了早就落水的一群士兵周围,嘶声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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