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深抿唇点头。是没错,但什么都没机会说,感觉略憋屈。感冒快点好吧。
喉咙有点痒,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准备出发前,沈文钦递给他一杯带着淡淡甜味的水。应深疑惑接过。
“蜂蜜水。”沈文钦弯唇解释,眼角溢满笑意,“这个对喉咙有好处,跟你说也肯定记不住喝,就干脆直接帮你泡了,喝吧。”王
应深愣了一下,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心底感觉暖暖的。他捧着杯子一点点喝,温温的,蜂蜜水滑过喉咙,滋润过果然舒服不少。
喝完蜂蜜水,他们才向门口走。
外面有很大动静,几个人拉拉扯扯,似乎又发生了什么麻烦的纠纷,几个民警正从中调解。
其中情绪最为激烈的妇女尖声喊着,声音沙哑,“我女儿失踪肯定是这家伙做的!他爸是杀人犯,接近我女儿绝对有目的,你们做警察的拦着我干嘛!快抓住他,问出我女儿的下落!就是你们不作为,他才能潇洒地活着!”
她用力揪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衣服,脸上愤恨的表情,仿佛恨不得撕碎了他。男人却抿着唇,苍白的脸,一声不吭,任她拉扯。
旁边一个穿着夹克衫的平头男人拦着他们,想要劝解,“小姨,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冷静点,这里是警察局,不能随便怀疑人的,警察破案讲证据。”
妇女听到他的话,被刺激到了似的,瞪着一双泛红的眼,“滚!要不是你带他认识我女儿,这王八蛋怎么会有机会下手?我女儿失踪你也有责任!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你怎么狠心让你堂妹接触?!你还有没有心?啊!”
平头男欲言又止,皱着眉,似乎不知该怎么解释:“小姨……我不可能害宁宁的。”
“那你说!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知道他是杀人犯的儿子?!”妇女死死地瞪着他。
“我不知道……”
“你再说一次,你知不知道?”
“是,不过那是他父亲,和他没……”
“啊啊啊——”妇女崩溃尖叫,扑过去用力打他,“是你害了我女儿!你把她还回来!还给我!”
而妇女口中的杀人犯儿子,静静地站在原地,个子很高,体格却稍显消瘦,衣服被拽得皱巴巴的,神情平静而淡漠地看着这一场闹剧,仿佛这一切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应深站在走廊的另一边,顿住脚步,看见这一幕,下意识道:“何锡均。”
“你认识?”沈文钦问。
“五年前我和当地警局一起侦查的案子,他是凶手的儿子,还是警校里非常出色的学生,对犯罪心理有兴趣,毕业后可能会来我们部门,所以我有印象。”应深平静答。
“但是,他父亲是个杀人犯,直接失去资格,连警察都没得做了。”沈文钦接着往下说。
“嗯。”
正是如此。
有这样的规定,虽然罪不是他犯下的,但他的血亲犯下重罪,便直接对他产生影响。一个梦想要做警察,热血的年轻人,希望能维护正义铲除罪恶,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是离自己最近的罪恶。而且,他从未怀疑过父亲什么。在他眼里,父亲或许是有些强势专.制,但不可否认是个好爸爸,绝不是那种和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能挂上钩的人。
何锡均身旁还站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眉头微皱,对眼前的情况担忧,却又无措做不出什么帮忙的举动。她的注意更多放在了何锡均身上,刚才拉扯之中,她也是努力希望能将情绪激动的妇女拉开。只是,她眼神里含着犹豫,动作踌躇。
她看向何锡均,嗫嚅开口:“阿姨说的是真的吗?”
何锡均僵硬地站着,沉默一会,轻轻点头。
女孩呼吸一窒,又艰难道:“但是你父亲……是有原因的吧,就、就好比,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不得已这么做的。我、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怀孕的老婆被打了,老公立刻冲过去把人踢飞了……这种,我可以理解的。”
她声音颤抖着解释,不知是向何锡均要一个答案,还是给自己一个能接受的理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是杀人犯的儿子,换成谁,应该都难以接受。
“当、当然杀人是不对的,但那个人是你父亲,不是你,跟你没关系。”女孩低声重复,更像是说服自己。眉头却越皱越紧。
“六个。”何锡均面无表情,突然说出一个数字,声音冷淡,“我父亲杀了六个人,都是陌生人,既然不认识,当然也无冤无仇。”
所以,他父亲只是杀人而已。王
女孩浑身僵住,不知怎么的,很无厘头的突然蹦出一句话,“我喜欢你。”
在警局,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下,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围观的人都有些讶异,瞪大了眼看着他们。
“我不喜欢你。”何锡均回绝得很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你可以回去了。”
他伸手,很轻地搭在她肩上,想推她出去,但一瞬间,女孩倏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过急后缩的动作,透着明显的反感和恐惧。女孩自身都被惊到了,摇着头想要解释,“我不……”
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更能表达本人的情感。
何锡均脸色未变,只是手在空中顿了顿,又很寻常地收回来,朝她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模样。
女孩却慌了,看着他好一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跑了。背影透着丝狼狈,更像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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