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深他们就在旁边看着,默默观察。
沈文钦看时间差不多,该去现场,便转头问应深:“你要留下来审问吗?”
毕竟是认识的人,可能有什么交集。而且看应深的神情,似乎对何锡均很关注。
应深却摇了摇头,“不用,我们出发吧。”
第46章 遗传
地铁站口, 正是发现第三具尸体的地方。卧倒在台阶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过往的路人很多,但他们都没有发现, 直到清洁工人提醒被害者不能睡在这里,
一推肩膀……人已凉透。
应深他们站在台阶边,向四处张望, 看哪里能轻松地看这边的情况, 又很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最终, 锁定了对面的一间奶茶店。
叮铃一声。
他们推门走进店内, 下意识扫视了一圈周围, 然后走到前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 拿出警察证,“麻烦给我们看一下监控录像。”
王
收银员面色犹豫, “那个……”
沈文钦皱眉,“怎么了?”
收银员说:“监控已经坏了一个多月了,没修,只是个装饰。”
“……”
看着眼前两位警察微妙的表情, 收银员略觉羞愧, 主动说:“不知警官先生想知道什么, 我会尽力帮忙的。”
沈文钦收拾了一下表情,恢复严肃,指着角落窗边的座位, “4月30日, 下午三点,坐在那里的人, 一直看着窗外,至少待了一个小时,你有印象吗?”
那是面向地铁站口,最好的观赏位置。
收银员回忆一下,然后抱歉道:“那天值班的人不是我,我帮你们打电话问问。”
王
电话拨了三次才被接通,一次无人接听,一次被利落挂断。收银员一脸尴尬地瞥了两位警察,干笑了一声。
“……前天你值班,下午三点坐窗边的客人你有印象吗……是两个警察来问……你还没醒?!都几点了,今天下午是你值班你没忘吧……昨晚还喝那么多,活该你个狗子……”
收银员熟稔地通话着,许是朋友宿醉太过丢脸,不好在警察面前骂骂咧咧,说着不自觉压低声音,最后挂了电话,不好意思地朝对面站着的应深和沈文钦低头,“抱歉,我同事宿醉,现在说什么他脑子都不清醒,大概没办法想起那时的事了。”
“那麻烦给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收银员立刻写下一串手机号码,递过去时,犹豫说:“警官先生,他喝得有点多,所以可能会挂电话不接。”
“那地址也写上。”
收银员:“呃……他中午才刚睡觉,可能要到明早才能清醒点,喝得有点多,所以……”去了也没用。
沈文钦听了,笑:“这么听来,喝得确实有点多啊,你们老板没炒了他,真是良心。”
收银员干笑,心想那家伙就是不打算干了,才这么大胆的。
应深便说:“我们明天再来。”
收银员点头,“好的,麻烦两位警官了。”
回了警局。
何锡均那边的审问也差不多了,应深他们一问,得到的结果是极其配合,大概是史上对警察最友好信任的嫌疑人了,所以反而感觉没问出些什么。
“不是有研究说什么天生杀手吗?犯罪者的脑部结构异于常人,往上追溯,家族内有好几个杀人的,会遗传,后代犯罪的可能性更高。”一警员提出这个观点。
不是胡乱说说,是的确有一定的科学性。国外研究者用大量杀人犯的脑部CT作为论证,得出这样的结果。那本身从来没犯下什么大罪,只因为祖辈有罪,他们就该同样承担不良影响,一旦出什么事,就成为警方的头号嫌疑人?这未免显得太不公平。所以部分过激的研究者也被批判功利主义,为了社会整体,忽视了个人的权利,伤害个体的行为也会扩散影响开来,这并不是什么好方法。
专案组组长沉声说:“就因为这样怀疑?那怎么定罪,说因为他脑子不寻常,很可能是犯罪者所以关起来吗?别说虚的,要证据。”
只是怀疑,没有确切证据,顶多留置盘查二十四小时,就要放人。
说到虚的,有些警员下意识地看向两位来协助侦查的犯罪心理侧写人员,说什么心理分析,听着玄乎,又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不就是很虚吗?
“别看我们,这方面你们破案也会用到,只是不专门搞这个,根据犯罪行为、尸检报告、现场证据等加以分析,有依据的,可不是乱猜。”沈文钦解释。
然后互相交换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技术员调出了何锡均的生平资料,随即便是应深他们的工作,这人是否符合侧写,过去的经历有无造成杀人诱因的可能。一般来说,为避免主观心理影响,不会以一个特定的人来进行反侧写,考虑范围太过狭窄,局限思考。但现在失踪者的母亲死蹲守在警局,双目赤红,担忧着唯一的女儿生命安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可翻云覆雨,从各种渠道去找人。她焦急,无力,没有任何办法,警方是她唯一的希望。警方当然也不愿让她失望。
何锡均,25岁,长相白净,品行端正,从小一直成绩优异,即便有些小毛病,总的来说,也是容易让人喜爱的年轻人。大学期间,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女友,毕业后本打算结婚,但自他父亲的杀人罪名落实,在镇里传开后,他的名声也跟着彻底臭了,杀人犯的儿子,有多少人能坦然接受?女友一家和他断绝关系,处处碰壁,遭人冷眼,竟瞬间尝遍了人情冷暖,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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