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是守护杜听夏,而不是把杜听夏当成盾牌,所以他打死也不会让对方察觉到不对劲,就让他那不懂世事的弟弟一直以为这是单纯的凶杀案好了。
「哥,你没事吧?」杜听夏见杜鸣春沉默不语,又是神色严峻,又是闭眼沉思,也知道对方是在想事情,但他见杜鸣春维持了这个姿势维持得有点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断。
「……没事。」杜鸣春随口回了一句,正想吩咐杜听夏要提防他人时,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忽地思想一顿,全然忘了接下来要说出口的是什么。
杜听夏的神情异常认真,那双总是优先注视着自己的黑眸,满满都是担心和着紧,情感浓烈得没有半点光能照射得进去,一双拳头紧握得青筋暴起,绷紧的身体让肌肉进一步撑起那套薄薄的睡衣。
杜鸣春很清楚现在不是他沉迷男色的时候,但看着这样子的杜听夏,他忽然想不起外头发生着什么事,满脑子只是想把对方拉近自己的身边,脱去那身碍眼的衣服,他很想知道若他真那样做,那双紧握的拳头会不会松开继而环抱上自己,那些绷紧的肌肉会不会因此而绷到不肯,那副认真的神情会不会变得无措、而那对最吸引着自己、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眸子,会否因为他的举动而沾满他所期盼的渴求。
显然是不会的。
杜听夏这小子连喝个牛奶也要躲到厕所去,而不是赌上一把进攻天天睡在身边的自己,性子龟毛成这样,要指望他主动可能要等到下辈子。
若放在平常,他会耐着性子和对方耗着玩,反正他有自信杜听夏逃不出他五指心,但现在许是眼下的事给了他刺激,他忽然很想捅破那张隔着他俩的薄纸。
要捅破不难,他随手把人拉过吻上去,相信杜听夏马上就会打了鸡血般扑上来,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但翌日脸色肯定和那天的桂铃铃一样如沐春风,那时某人多口指点了一句,即使杜听夏自个儿察觉不了,也会开始深思自己为何会突然出手。
他不想还好,一想若分析出一系列的阴谋来,这可不是杜鸣春要的结果。
「哥?」杜听夏见杜鸣春脸色古古怪怪的,忍不住又开口追问道。
「听夏……」杜鸣春心里很清楚自己应该打个借口打发掉对方,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怎的说不出口,到最后他也只能含糊地咕浓了一句:「注意安全。」
「哥,我听不到你说什么。」杜听夏见杜鸣春支支吾吾样子,心里开始起疑,莫非南冲他们趁他去洗碗时,跟他哥说了点废话。
杜鸣春的嘴再次动了动,但依旧说不出什么来,到最后他认命叹了一口气,顺从内心伸出手臂,一个用力把杜听夏拉到自己身边,谁料对方杜听夏反应不过来,下意识作出了抗拒,徧徧杜鸣春此时下了决心硬是要把他拉过来,便加大了力度,二人一来一往莫名其妙地比了好几下力气,最后一个突然发力一个蓦地松手,二人身体撞到一块,然后双双跌落床上。
「痛……」
杜鸣春的腰撞上了杜听夏的手肘,痛得他脸容扭曲,可他很快意识到身下的床铺比平时更凹凸不平、也更副有弹性,低头一看才发现杜听夏居然当了他的垫脚。杜听夏也不知撞到身体哪个部位,脸色也好不了哪里,但他比杜鸣春快一步意识到眼下的三文治情势——身下是床铺、自己在中间,身上的是跟着一块倒下的杜鸣春,且对方刚刚在情急之中为免体重全数压在自己身上,双腿一缩向外劈开,颇为不雅的一左一右地夹住了他腰的两边。
杜鸣春不是没有留意到杜听夏的变化,对他来说,杜听夏那不懂掩饰的露骨眼神,完完全全地满足了他内心的占有欲,无论何时何刻,他都是对方眼中唯一的主宰。他微微瞇起双眸,试图掩饰里头的愉悦,可他很快意识到在如此近的距离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便索性坐直上半身,然这么一动,圆润的屁股有意无意地擦过杜听夏的下腰,杜听夏当下就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唔……」
气氛变得瞹眛起来,杜鸣春却用力咬紧唇,免得自己笑出声来。身为男子自有攻城略地的本能,谁不想对心上人肆无忌惮疼爱一返,然而对着杜听夏,他却不止一次想象自己被对方攻下的样子,和自己不太爱运动的性子和弱鸡的身材相比,自家弟弟强壮的身体显然比较适合动,而他比较适合躺下当死鱼。
可现在他却是一副小受样在自己下方,想象和现实出了反差,怎叫他不笑出来。
杜听夏本来一心想着克制自己,谁料杜鸣春竟是不安分在他上头扭来扭去,屁股还擦到自己那里,他大脑顿时空白一片,抑压的神经一条条地啪啪断开,正当他自觉忍不住要付诸行动时,杜鸣春忽地笑出声来,先是咬着唇努力忍笑,到最后已是放弃任自己笑出声。
「哈哈哈……」
杜听夏眨眨眼,努力回想刚刚有什么元素能逗得杜鸣春如此欢喜,当某个意识忽地从脑海中弹出来时,他脸色马上僵住——不会是因为他那个了,杜鸣春是在取笑他?
杜鸣春很快就收住笑声,见杜听夏脸色一时黑一时白就知对方想歪了,且多半是以为自己在笑他有反应,只好开口解释道:「瞎想什么了,不过以这个角度来看,你这样子还真像被压倒的小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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