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虚却不敢苟同:“嘁,二十个俯卧撑,需要体力吗?”
年未已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闭着眼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伸手胡乱把空了的奶昔瓶子摆上床头柜,然后就支棱着胳膊,歪着脑袋,顷刻间就睡着了,呼吸变得规律绵长。
“有这么累吗?”魏子虚靠近了看,年未已睡得深沉,能看出这一上午的游戏他确实消耗很大。魏子虚守在床边,没了年未已的干扰,他表情重新变得凝重,低声自言自语:“‘渐冻症’竟是如此吗,究竟是谁……”
魏子虚眉间拧得化不开,却听到轻微的呼气声从下方传来。他低头看见年未已眼尾拉长,嘴角陷下去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从他身上散发出一阵甜甜的草莓奶昔香气,这人竟在梦里自得其乐。
“在我的床上睡得这么香,就一点都不担心危险吗……”魏子虚盯着那两个梨涡看,然后伸出食指,笔直地戳进年未已梨涡里。
在睡梦中会笑的人,究竟有什么能打败他呢?
第84章 隐秘的歌
年未已歪着身子,像条死狗一样占据了魏子虚大半张床。魏子虚戳了个爽,年未已平时派不上用场,游戏中给他添麻烦,不但不知悔改,还要偷偷摸摸地把技能牌用在魏子虚身上。魏子虚刚刚发现这事时是真的气,但又不能真的把气出在年未已身上,他这副不经折腾的身子骨,要是打坏了也会很难办。所以魏子虚暗自戳了半天年未已的梨涡撒气,等他收手时,自己也惊讶于这过分幼稚的行为。
“喂,你不能去自己床上睡吗?”魏子虚推了推年未已肩膀,年未已顺势歪倒过去,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连个侧卧的位置都没有给魏子虚留。
“把他掀到地上算了……”
魏子虚站起身,弯腰抬起年未已里侧半边身子,正准备这么干,却在中途停住了。
他听到断断续续的微弱人声。这声音很低,时隐时现,但听频率像是人说话的声音。魏子虚屏住呼吸,转过身观察了一圈,他的床离门很远,不会是从门外传来的,四周的墙壁隔音很好,至少之前他在房间里从没有听到隔壁的声音。魏子虚的目光落在窗边。他的房间呈扇形,扇形外沿的墙壁有几乎占满整面墙的落地窗,除了房门,这是唯一跟外界连通的地方。
魏子虚走到窗边,用食指按在透明玻璃上,指纹识别成功后,魏子虚轻而易举地推开了玻璃。落地窗本来是锁着的,不过第四天的游戏过后就可以通过指纹解锁打开了。这应该是因为第四天的游戏在室外,游戏结束后他们便能自由进出大厦,魏子虚发现落地窗也可以打开了。
玻璃窗推开一条缝隙后,声音更明显了些,魏子虚挨着缝隙去听,那声音非常和缓,伴着某种乐器,有规律地回旋着。
那似乎是歌声。
可能是谁正在放音乐吧。魏子虚想,他不是没有撞见过年某人放着英文歌和骷髅跳舞,虽然像他那么没心没肺的人不多。
魏子虚又静静聆听了一会儿,听不出是哪首熟悉的曲子,而且伴奏乐器显得太单调了,或者说有些枯燥。魏子虚看了睡死过去的年未已一眼,他本应该关上窗户,把年未已赶下床或是在沙发上小憩。可是窗外的歌声让他很在意,究竟是谁在处刑刚刚结束的时候唱歌呢?距离游戏结束只剩下两天了,其他人现在是什么心理,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在暗中计划着什么?越是临近结束越应该小心翼翼,显然最近魏子虚的注意力都放在年未已身上,对别人的观察太少了。
如果能听得见别人房间里传出的音乐声,说不定也能听见说话声。魏子虚捋了捋下巴,看向窗户下方,他们这里虽然是一楼,距离地面也有七八米。不过大厦外面的墙面并不是完全光滑,在建筑材料之间有一条横线,间隙大约有两厘米,这宽度对魏子虚来说足够了。他拉开窗户,转过身,蹲着蹭下去。他用手撑着地板,垂下去一条腿,小心地踩在缝隙上,紧接着是另一条腿,随后身体沉下去,正面贴着大厦外墙,一点一点挪向传出声音的窗户。
魏子虚贴着墙壁,艰难地抬头去找窗台的位置。传出声音的窗台位于他房间的左边,他费力地移动到左边第一个窗台下面,他记得那是徐启祥的房间,不过现在已经空了好几天了,徐启祥的死大概是他认为最莫名其妙的事。
徐启祥的房间里一片死寂,看来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的亡灵都没有唱歌的习惯。
魏子虚继续挪步向下一个房间,右脚尖突然一滑,滑出了缝隙,魏子虚呼吸一滞,全身贴附住大厦光滑的外墙,借着腰腹力量勉强维持平衡。他现在距离地面有七八米,下方没有任何缓冲物,虽然摔下去不至于出人命,骨折和擦伤这种小伤口魏子虚也不会在意,但是如果弄出很大的声音被人察觉就不妙了。对于魏子虚来说,达成目的这件事理所当然地优先于自己的安危。
不过像这样爬墙去偷听别人墙根真的有必要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呢?跟傻子相处久了人也会变傻,年未已冒着傻气的钻研精神似乎也影响到了他。
歌声是从徐启祥左边的窗户里传出的,可能房间主人没注意到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吧。魏子虚像壁虎一样挂在窗台下面,小声感慨一句大厦的隔音做的真是不错,即便留有缝隙,漏出的声音还是几不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