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苏行拿着尸检报告敲开了晏阑办公室的门。
苏行:“晏队,我来给您送报告。”
“嗯。”晏阑接过报告翻看了一下,见苏行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问道,“还有什么事?”
苏行:“刚才谢谢晏队没给我拆台。”
晏阑整理着手头的材料说:“你师父师娘对你不错,法医不好找对象,趁着年轻抓紧机会,相亲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晏队是怎么猜到的?”
晏阑随意地抬手指了一下门外:“林欢每次躲相亲都说加班。”
苏行说道:“还是要多谢晏队。那我明天就来加班好了。”
晏阑笑了一下,说:“不用,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这么认真。”
“晏队误会了。”苏行解释说,“每周末师娘都会到我家去替我收拾房间,我要是在家呆着就露馅了。”
晏阑随口问道:“你自己住?那周末还不回家看父母?”
“我爸妈都不在了。”
晏阑愣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来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苏行却依旧挂着微笑,“很多年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宣扬的,没人问过,我也就没提。”
晏阑站起来,直视着苏行说:“实在抱歉,确实是我疏忽了。”
苏行:“真的没事。晏队,您先忙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就行。”
晏阑看着苏行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发酸。苏行如今不过二十出头,从他嘴里说出“很多年”,那想必是在小时候就……
晏阑靠在椅子上思索片刻,从内网上调出了苏行的档案。第一页是基本信息和简单的工作履历,最下面一栏“紧急联络人”处是王军的名字和电话。晏阑正准备翻到后一页看他的家庭信息,乔晨却在此时推门而入。
晏阑快速地关了页面,说:“能不能敲门?”
乔晨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又莫名其妙地看着晏阑:“你在屋里干什么呢?还不能让我知道?”
晏阑:“什么事?”
“开会啊老大!”乔晨说,“你不是说等尸检报告出来之后开会吗?”
晏阑站起来说:“哦,那走吧。”
“……”乔晨看着晏阑走出办公室,低声嘀咕道,“累傻了不成?”
“开会!”
“哦……”
晏阑把尸检报告的内容大概的复述了一遍,在场的人都有些振奋,毕竟这算得上很大的突破了。
晏阑问道:“林,四名死者的社会关系有交叉吗?”
林欢摇头:“暂时没查到。李雷磊的手机也找不到了,不过我从他办公室的电脑里找到了聊天记录备份,直接查到了可疑聊天内容,已经向软件方申请配合,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我觉得还是同一个人。”
“证据。”晏阑说,“我知道你的直觉很准,但是结案报告上可不能写直觉。”
“我明白。”林欢说道,“我在找了,需要时间。”
庞广龙说道:“我这边有发现。有一辆车牌号为‘霁A·54781’的黑色标致车在四个抛尸现场附近和毕竟路段都出现过不止一次。但是开车的司机很谨慎,带着帽子口罩捂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体态分析是女性。至于车牌号,交管局那边说是套牌,已经把车辆的照片下发全市各交通队,一旦发现就会立刻通知我们。”
乔晨:“对了,李雷磊的妻子暂时不能来认尸。”
“怎么回事?”晏阑问。
乔晨:“她说是生病住院了,但是没说什么病。除了这一点以外倒是挺配合的,问什么答什么。”
“在哪家医院?”
“医大二院。”乔晨补充道,“西区那个旧院区。”
晏阑:“知道了。”
这时苏行拿着另外一份报告敲门进入了会议室,说道:“李雷磊血液中残留的麻醉剂是异氟醚,很多医院都有。”
乔晨问:“苏,这次你能不能再给划个范围?”
苏行摇了摇头:“这种麻醉剂很常见,二甲以上医院几乎全都有,虽然现在药品管理严格,但要是有心也不是拿不出来,所以我也没办法确定范围。”
晏阑接话道:“之前你说过,这凶手极有可能是惯常用刀的人,如果加上麻醉药这一条,医生的可能性很大。”
苏行:“是的。医生、护士、医院病理科和医科大学相关人员都有可能。”
庞广龙:“切割工具呢?你不是说是锯吗?”
“医院也有锯啊。”苏行又补充道,“而且现在很多人喜欢做手工,家里有台钳和电锯也并不稀奇。”
晏阑想了想,说道:“现在把排查重点放在那些知道死者在男女关系混乱的人,并且着重调查和医院有关的。再找死者的家属朋友去聊,看他们都跟谁说过死者的这些事情。林,你继续查聊天记录,找细节。胖儿盯着交管局和网警那边,乔晨你带着白再去跟陈佳丽聊聊。”
“没问题!”
“得嘞!”
“是!”
“苏行!”晏阑叫住了刚要转身的苏行,“跟我去见见李雷磊的妻子。”
“好的晏队。”
第10章
几分钟后,苏行坐在了晏阑那辆大G的副驾上。
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让人暂时忘记了盛夏的酷热。此时正是周五晚高峰的时间段,环路上的车慢得就像爬一样。?或许是车里的香水味很怡人,苏行倒是没被这堵车影响心情,一直偏头看着窗外。晏阑说:“你好像很爱看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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