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书刷牙的时候谨遵牙医嘱咐,一定要刷三分钟才肯吐泡沫,但刷太久,泡沫太多,便总叫他干呕。
高先生对青书非要刷三分钟才肯吐泡沫的习惯很不赞同,眼瞧着一面刷牙一面对自己轻笑的宝贝悬在空中的脚丫子还晃了晃,也暗自警惕,绝不被可爱冲昏头脑,掐分卡秒,眼见青书包不住一口的泡沫了,便捏着青书的牙关说:“吐了。”
顾青书皱眉,随随便便一被捏,便吃痛把泡沫吐出来,泡沫一吐,顾青书总觉得再刷下去没有意思,于是草草收尾,漱口完毕直接跳下宽大的洗漱台,要去穿衣裳吃饭去。
“欸,等等,宝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从洗漱间追上来的高先生双手抱臂靠在卫生间门旁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顾青书‘哼’了一声,但惦记起这一个月都要对高醒言听计从的赌约,便还是走过去,敷衍地亲了一口。
“你刷牙都知道要三分钟,怎么亲亲不知道要三分钟?嗯?”高先生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说:“人家生气气了。”
顾青书顿时一乐,于是说:“那你把眼睛闭上。”
高醒照做。
顾青书这才挑了挑眉,用手在自己嘴唇上比划了两下,用四根手指和拇指假装自己的唇,然后一下子夹着高哥的嘴巴:“哈哈,现在不生气气了吧?”
高先生睁开眼,宠溺笑着,但笑容里似乎又透露了一点别的东西,好像是在说:容你再调皮几个小时,晚上收拾。
顾青书被这眼神浓厚的暗示弄得一愣,眨了眨卷长的睫毛,松开调皮夹住高哥嘴唇的手,转而去蒙住对方的眼,但眼蒙住似乎不管用,高哥直接低笑着抱住他,也不知道是笑他什么。
中午饭两人在街边吃的面条,两个穿着摩登富贵的年轻人坐在小摊上吃面条还是很惹人眼球的,来来往往不少人都瞅过来,但旁人的目光永远不似当年高醒第一次看他时那样让他在意。
……
台北繁华程度比想象中厉害,顾青书一路跟着高哥逛下去,却什么都没买,光看风景了,广场瞧着有街头艺人弹钢琴,顾青书便拉着高哥坐在街头艺人对面听了好一会儿才愿意走。
天色一暗,两人准时到了演唱会场馆外,通过内部人员先进场馆里等候开场。
期间工作人员大概是见他们两个有点儿门路,又看着有钱,态度非常之好,甚至还以为他们是本地人,送了温暖的大麦茶给他们,最后在进场的前一分钟告知他们可以先去第一排的位置坐下,免得到时候跟其他观众挤来挤去。
顾青书上辈子没有看过演唱会,细数与金潜出门旅游或者约会,比较常做的是看电影,其次是他去总公司年末看账,金哥在旁边跟个煞神似的盯着做报表的会计团,最后……是去海边游泳。
当然,每次的约会最终都会奔向同一件大和谐的事件。
可是如果要他来安排一场约会,他想去跳伞……黄昏时跳伞,高哥跟他共乘一个降落伞,慢悠悠地落到水面上,途中看尽广袤的天空与平静的金色海面,不知道有多好看。
这种念头顾青书想着,应该是上辈子就有的,但上辈子他没有机会,就连坐飞机金哥都怕他心脏旁边的机器被影响停止运作,于是出远门大概率都是坐船。
可能越是不能做什么,所以越惦记,顾青书看了一眼身边的高醒,试探着说:“听说海边可以玩跳伞……”
“可以啊,你看我跳。”高先生微笑。
“那还是算了。”顾青书本身也不报期待,只是随便问问,就算高醒答应了,他自己还要犹豫几下,毕竟鬼晓得他这多出来的一次重来机会是不是用再也不能投胎换来的。还是多活几年比较赚。
“想玩儿的话,热气球其实也挺好不是吗?”身边的高先生忽地又紧追着说,“都是差不多的,只是跳伞那种算是极限运动,我们要保护你的小心脏,不能被吓到,所以如果你愿意,看完演唱会回去后我就定明天坐热气球,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场馆吵极了,到处都是入场寻找座位的观众,所有人都站着,被闪烁的舞台灯光印出无数条影子,错落游走在他们身上。
顾青书被这番话哄到了,同样被灯光闪烁过的双目弯弯看着高醒,将比他高上大半个脑袋的高先生看得亦是深情外露,小声自言自语般道:“别这样看我,会害我想要吻你。”
太吵了,顾青书听不见高哥在说什么,但却又心领神会着,扭开脸。
高先生心动得要命,但不敢造次,只瞅着宝贝的侧脸欣赏,因为感觉得到青书的羞涩,更不放过青书的每一个表情细节,数着青书眼下睫毛的阴影晃动的次数,每多一次,便更心动一分,若是每个人心中都生活着一头小鹿,高醒心里的那头肌肉鹿估计正在疯狂表演铁头功。
演唱会比顾青书想的有趣,虽然不太了解歌手本人,但当歌手唱着一首《都是月亮惹的祸》邀请自己的妻子上台,宣告自己结婚的时候,全场落泪。
高醒则在旁边跟他科普:“他们两个分分合合很多次,两个人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现在终于修成正果。”
“哇……真好。”
“青书……”
“嗯?”
“我希望我们一次都不要分开,就修成正果。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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